他不知道箇中細節,這點“不一樣”莊棲風究竟是努力了多久才得來的他並不清楚,這份努力裡包含了對商郅鬱的,還有拼命對他自己的,但他懶得去解釋,又給吳浩然倒酒,邊說,“你也知道商郅鬱沉默寡言得很,對自己的事總是一句話簡單帶過,我看他是不願回憶,你說呢?”
哼,他就不信憑他棲梧勸酒的本領,從小個子口中套不出商郅鬱過去的事!事實上,他是真的對剛才的“尋短見”而耿耿於懷,這讓他又揪心又無法釋懷。
“是呢,有時候我都不敢去想。”吳浩然又喝了一口酒道。
“顧筠蘭呢?她也跟你一樣都知道?”
“嗯,她是個好女孩。”一說到顧筠蘭,吳浩然露出微笑,說道。
“怎麼說?”莊棲風繼續問。
“嗯,你也知道,就是商郅鬱的父親出了那件事,他們家的地位從此一落千丈,原本在學校裡他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後來情勢一下子逆轉,商郅鬱一旦變成了貪官的兒子,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那段時期他活得相當不容易,之前嫉妒他的人或是曾因他父親的緣故沒有得到公正對待的人們聯合起來想盡辦法折磨他,傷害他,沒有一日安寧,他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離開家,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有一次他們抓了顧筠蘭威脅他自殘,商郅鬱為了顧筠蘭差點連命都沒了,再後來,他就跟顧筠蘭提出分手,但顧筠蘭不同意,她說她不怕被連累,要跟著商郅鬱,可是商郅鬱鐵了心要跟她分開,恰逢他母親又出了事,他休學回去照顧母親,等母親去世之後,他離開家鄉,據我所知,他再也沒有回去過,而顧筠蘭也一直在找他,整整十年她都沒有變過心。”
饒是吳浩然已經省去了諸多過程,莊棲風仍是越聽越是心驚,也越是為過去的商郅鬱感到心痛,商郅鬱總是雲淡風輕的表面居然曾經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事,他原來是這樣一步一步艱難著走過來的人,難怪什麼事都能看得如此淡然,什麼事都能默默承受。
“你剛才說一直擔心他,就是指那時……”莊棲風默然道。
“嗯,商郅鬱能力好,體育好,成績也好,我在班裡是屬於最不起眼的那一類,只有仰慕他的份,可是後來他身邊的朋友有的離開他,有的背叛他,有的傷害他,有一次我看他一個人站在天台上孤零零的樣子,還以為他支撐不住要跳下去,這才開始跟著他,那時他其實也不怎麼理會我,他變得不相信任何人,總是獨來獨往,面無表情,我很害怕跟他講話,真是沒用呢。”吳浩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說。
“怎麼會呢?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話,那個時候就不會跟著他了不是嗎?”小個子其實也不一般,說不定是他重新讓商郅鬱找回對人的信任的。
“所以我說顧筠蘭是個好女孩,她才是真的對商郅鬱不離不棄,我希望他們今後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吳浩然說著又喝了一口酒,垂下眼。
莊棲風注視他半晌,忽地問,“你喜歡顧筠蘭?”
“咦、咦?”吳浩然聞言猛地吃了一驚,他瞪著莊棲風問,“有、有這麼明顯嗎?”商郅鬱也早就知道,今天他被驚嚇的次數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你的情緒寫在臉上,任誰都看得出來啊。”莊棲風說。
“不是吧……”吳浩然摸摸自己的臉,皺起眉來擔心地說,“這下怎麼辦,會不會早就被顧筠蘭看出來了?”
“看出來也沒事,女孩子多幾個人喜歡很正常。”莊棲風不以為然地說。
吳浩然聽後放下心來說,“也是……而且她應該不知道我跟商郅鬱還保持聯絡,沒事沒事。”
“今天很高興認識你。”莊棲風眼中帶著笑意,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說。他對吳浩然有好感,是因為小個子對商郅鬱夠鐵,他愛屋及烏。
“哪裡,我才是,沒想到你跟商郅鬱是朋友。”吳浩然直到現在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不由問,“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
“他是報社記者,我是演員,我們很容易熟悉啊。”莊棲風打著馬虎眼說。
“也是呢。”吳浩然單純地相信了這一層關係,也由於他的確不清楚商郅鬱和棲梧工作的細分,因此也不可能找出棲梧這句話裡的破綻來。
後來他們又閒聊了一陣,吳浩然就在莊棲風家住下了,莊棲風因為吳浩然的那番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鬼使神差提了一瓶紅酒開啟商郅鬱的家門,由於廚房裝修的關係他有備用鑰匙,簡直用得比自己家的還要順手。
躡足進入,客廳一片漆黑,他摸到寢室,商郅鬱人不在,莊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