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漫興,我不是回來了麼?
可是……話到嘴邊時,看到未辰高傲地抬起頭微笑地看著我。她是在警告我不要說,還是在洗耳恭聽?
我,終歸沒有說出來。那一刻,我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可是剛才悽絕恐怖的氣息還是如此赫然鮮明,想起來依舊讓我冷汗涔涔。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抽著一口口的冷氣。胸腔憋悶,彷彿窒息。
安劼看到安未辰後說,去哪裡了?
剛才在臥室睡覺呢。聽到有人進來,就走出來看看,然後就看到漫興。她懶散地回答。
是這樣麼?難道剛才一切都是幻覺麼?抬頭看看那副梵高的向日葵,剛才的恐怖再次襲來。心臟突突地跳著,不由自己控制。
安劼察覺到我的不安,漫興,你怎麼了,身體不'炫'舒'書'服'網'麼?
我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搖搖頭說,沒什麼。
這時候,安未辰突然笑起來說,剛才我跟漫興開了個玩笑,把她給嚇著了。我道歉。
安劼笑著說,漫興,別害怕。這是未辰一貫的惡作劇,這沒什麼的。別放在心上。
可我也只能木訥地呆在原地,面對眼前這個捉摸不透的女子,令我迷惘和困惑。
她是如安劼所說,真的就一點都不愛安劼麼?完全把他當作一個玩偶一樣?或許吧,但願這只是我的想法,但願。
讓人毛骨悚然的鬼臉
後來安劼問我,彼時這一天未辰到底跟我開了什麼玩笑,為何我的臉色會在瞬時間變色,變得灰暗慘白。那一刻,我看著他,想在他臉上獲得一些答案。他們之間不可調和的感情,我們三人不能和諧的情感關係。
所以我搖搖頭說,沒什麼,就是一個鬼臉而已。
可那不是一個鬼臉,想起時,依舊可以令人毛骨悚然。
很多次,想問問她,可我無力再去向安未辰刨根問底,去問問她詛咒安劼的初衷,去證實那究竟是一時的惡作劇還是刻意為之。我不能,一面對她的臉,就會想起那日的恐怖。
知道自己是個膽怯的人,所以不能害自己。
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它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安劼在未辰面前並沒有表現得拖沓繁冗。他看看我,然後牽起我的手說,未辰,我決定和漫興在一起。我們相愛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以後我會常常帶漫興來家裡,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你們都是喜愛寫作的人,見面時可以展開這方面話題的討論。
安劼說完這些話,我已經把頭放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裡。我不敢看安未辰,我害怕她盯著我的眼神。在她眼中,我是一個掠奪者,掠奪了她的哥哥,她的親人。這個曾經深愛著她的哥哥,現在他的感情主線不再是她,已經轉移到這個如此不起眼的林漫興身上來。
安劼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一直在用力。
檸子終於在深秋時節與薛離結了婚。
去的人少之又少,安劼算一個,安未辰算一個,還有我,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薛離的親人,朋友和同事,沒有來一個。檸子明白,不能讓這些人知道,這些人不可靠,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裡傳到母親的耳朵裡。
不能面對世人的愛情,不能告知天下的婚姻。
他們依舊住在清江路的合歡園裡,簡單地將房子裝修了一下,在臥室裡掛上他們的婚紗照,然後去民政局登記,邀請我們三個人,在一個酒店裡吃飯喝酒。夜晚,一起去他們家鬧洞房。
無人祝福的婚禮
那日檸子穿了一身紅色,嫣紅的刺繡旗袍,大紅的繡花鞋,上面是鴛鴦戲水的圖案。頭髮梳了一個高聳的髻,插著新鮮的紅玫瑰和白百合,手裡捧一束天堂鳥,因為它象徵著自由、吉祥和幸福。
我們沒有依照慣例鬧他們的洞房。安劼和薛離在客廳喝酒聊天,我,未辰和檸子在臥室裡對話,我們肩並肩地躺在一起。
因為是來參加婚禮,所以我和未辰都身著白色小禮服。素來不喜歡穿小晚裝式的衣服,這件是安劼臨時在未辰那裡借來的。簡單的蕾絲邊和泡泡袖,後面是一個碩大誇張的蝴蝶結。這完全是未辰風格的衣服。
這的確是一場甜蜜的婚禮,可我沒有感覺到絲毫喜悅,有的只是擔憂和困惑。沒有送給他們任何賀禮,但是安劼和安未辰帶來了自己的禮物。安劼的禮物是一對CHANEI藍寶石情侶腕錶,未辰帶來的是一套歐洲進口的細瓷情侶口杯。
未辰的話不多,她只是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