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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眼淚一顆顆地打在我的臉上,頸項上。這樣灼熱和{炫}殘{書}酷{網} ,幾乎灼傷了我的每一寸面板。

他抱著我,在黑暗中帶著哭腔跟我說話,聲音顫抖,難以自制。

他說對不起我,更對不起未辰。他一個人同時帶給兩個女子傷害,並且這樣深重。也許,他不該存活於世,他似乎永遠是個失敗者,有一個失敗的童年和少年,現在,一樣擁有一個失敗的現在。他不能呆在愛人身邊,為了一個不能推脫的責任。他也不能愛上任何人,任何一個他愛上的人,到最後都會與之別離。因為未辰,他不能與任何人相愛,縱然他已經無法再和未辰保持親密關係,可是他是她名義上的哥哥,他不能拋開她不顧。他不能傷害她,他要回芸安,照顧她,陪伴她。一直度完他們的餘生。他不求我的原諒,他只有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是,要我在他離開後,好好地活下去。繼續寫字,看書,過平凡生活。

…………

我們在黑暗中品嚐著彼此的眼淚。

最後,他找尋到我的嘴唇,不遺餘力地親吻我。我們絞纏著彼此,身心相嵌。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就只能這樣

翌日。當我醒來時,已經不見安劼的影子。他終究沒有和我說再見,不說再見,是否就意味著不見?他依舊對我失望麼?依舊對我存有恨意麼?

他留下了自己的米色風衣和一疊厚厚的粉色人民幣。

他走了,就這樣走了。

我們在同居四個月零十一天後,終於分離。不假思索地分離。

一百三十一天的時間,一百三十一天的回憶。什麼都被他帶走,歡樂,苦痛,掙扎,吵鬧……通通尾隨他而去。

安劼走後的第十五天,楊繹來小縣城找我,並且帶來一枚鑽戒。

他說,漫興,嫁給我。讓我照顧你,沒有人珍惜你,那麼還有我。安劼給不了你要的幸福,我給得了,安劼給不了你要的愛情,我也給得了。我知道你不愛我,我可以給你時間,多久都可以。只要你答應我每天都陪在你身邊。

我抬起頭,看著這個男子。

是的,答應吧,只能這樣答應下來。他是愛我的男孩子,愛了我這麼久。

我已經沒有愛情,那麼跟誰在一起,已經不再那樣舉足輕重。我終於相信,愛情有時候,真的只與自己有關。比如我,比如楊繹,比如未辰。

我就這樣跟楊繹去了杭州。那個南方城市,天堂一般的城市。它是楊繹和庾隔的故鄉。

去杭州之前,我對楊繹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他可以和我一起先回一次我的故鄉。雖然那裡已經沒有我留戀的東西,可是它畢竟是養育我的地方,還有我的繼母和弟弟,我需要在走時去看看他們。

收拾行李的時候,將安劼留下的那件風衣放在了箱子的最下面。

兩天後,我們回到那個有著無垠田野,縱橫阡陌,紅色瓦房,蓊鬱竹林的村莊。我的繼母和弟弟出門迎接我們,對我們微笑。我們與他們擁抱,叫她媽媽,叫他弟弟。後來我告訴楊繹,面對著他與繼母擁抱是會略帶一絲羞赧的,他若有所思地笑笑說,你還沒有把我當成自己的愛人,慢慢適應,我們一起,時間還長呢。

我不愛他

晚飯的時候,吃的是當地的特產——全麥煎餅。楊繹,這個吃慣了柔軟飯粒的南方男子,終究還是沒有躲過被硬硬的煎餅硌掉牙齒的命運,可他依舊吃得香甜。

也許,我要的,就是這樣一個隨和,樂觀的男子。可是,我卻不愛他。

傍晚。我們去田野上散步。他拉著我的手,彷彿在牽著我走向一段未知的路途。我們凝望著屬於這小小村落的天空,大雁排列成人字形,伴著美好和諧的歌鳴,井然有序地南遷,毫無懷戀之意。它們早就得知,翌年春暖花開的時節,會再次回返此地。秋去春來,輪迴地度過餘生。我與楊繹,安劼與未辰,我們都是如此。

翌日,我們來到父親的墳前。手牽手和楊繹一起跪下,父親在微笑地看著我們。這一刻,我終於在心中原諒了他,原諒了我自己。

一週後,楊繹帶著我飛往杭州,這個我從未去過的南方城市。飛機升上天空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那些遷徙的大雁,也許,我跟它們一樣。當北方寒冷的時候,需要南方的溫潤氣候,我只能跟著楊繹,讓他帶我走。

他開啟房門,對我說,漫興,這是我們的家。

房子的陽臺很寬大,陽光很充足。對面是兩排法國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