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和腦子有坑一樣的同自己不明真相的老爹態度散漫地聊了一會兒天后,老鄭倒是沒因為鄭常山這種胡言亂語的樣子給氣到再也不和他說話,反而像是被他身上熟悉的氣質給莫名的吸引住了一樣,越發好奇心強烈的繼續和他保持這你一句我一句這樣的對話。
老鄭:“那你現在實習工資高不高啊?”
鄭常山:“還可以。”
老鄭:“父母呢。”
鄭常山:“不知道。”
老鄭:“不知道?你是他們的兒子怎麼會不知道啊?”
這般問著,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坐了一些,老鄭近年來明顯蒼老了不少卻因為個人閱歷顯得精神頭十足的臉上明顯是因為他的話而帶著點疑惑了。
雖然當慣了領導卻向來沒什麼太大架子,老鄭對待工作和生活上的態度一向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像他們家一直用著的那位司機小劉,他和蔣芸便一直是個小輩看的,碰上逢年過節總要給小劉準備好些東西和獎金,就是為了讓他工作了一年也能回南方老家安心過年。
所以此刻就算不是面對的鄭常山,聽到這種事他也會多問一句,而見鄭駿這樣看向地自己,從後視鏡撇了他一眼的鄭常山也不自覺扯了扯嘴角,半響才壓低著聲音地帶著點笑意的回答道,“我是個很不孝順的兒子,因為自己當初的自私已經很久沒能給他們盡孝了,他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我完全不清楚,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還想認我這個兒子。”
心裡因為鄭常山帶著自嘲意味的回答沒由來的一突,臉色都變了的老鄭都沒來得及繼續說上些什麼,只是忍不住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面相看著陌生,身上卻有一種詭異熟悉感覺的男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挺不想承認他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隱約看到了自己兒子常山過去的影子的,因為即使臉完全長得不像,可是這種氣質十分相似的感覺還是讓老鄭有點暗自出神。
一方面他是個各方面都很謹慎的人,眼下家裡正遇到不好的事呢他對所有來路不明的人都有些下意識地警惕。
而另一方面他對這樣一個和自己兒子有點像的孩子又有點止不住的在意,所以半響莫名嘆了口氣的老鄭只將視線悄悄地落在他的背上,心底卻也因為他剛剛的話有了幾分心酸。
“這世上做父母的,誰不想和自己的孩子好好生活在一塊呢,別怕他們不原諒你,就算你犯再大的錯,在你父母的眼裡,你永遠都是他們這一輩子所能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
儘量維持著平穩的聲音回了鄭常山一句,老鄭的口氣裡帶著濃濃的苦澀和不捨,光是看著便能感覺到他字字句句裡包含的傷心,聞言灰白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鄭常山就這麼聽著,卻也沒有再回答些什麼。
而或許是因為這份複雜難言的心思,神情低落的老鄭接下來的路上倒是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一直到鄭常山都把車子開到省政府門口停下時,他臨下車時才皺著眉開了口。
“那你就在這兒等一下吧,我很快就出來。”
“沒事,您忙,我就在外頭等著。”
一直表現的相當淡定地站在車門邊上目送著鄭駿點點頭走進省政府,眼見自家老爹精神抖擻的邁著大步的背影都快看不見了,穿著身司機制服的鄭常山這才意味不明地勾著嘴角,又抬手鬆了松為了看上去整潔才弄得過於繃緊的領帶。
只不過伴隨著襯衫領口被輕輕扯開,原本看上去還有點像個正經人的鄭常山一下子就氣質邪性起來了。
而當他給自己慢條斯理地點上煙又往幾米開外的角落開了一眼後,一路上都在注意著尾隨在老鄭車後的可疑人物的的鄭常山忽然就扯了扯嘴角。
“誒,你……你這是怎麼了……”
躲在暗處忽然感覺到自己身旁的同伴猛地退後了一步,這些天被安排著跟隨在鄭駿後面的兩個僧苦練手下眼線這般說著互相對視了一眼。
半響那表情不太對勁的眼線先是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接著才嘆了口氣有些疑惑地搖搖頭道,“沒事,就是剛剛差點覺得咱們被發現了……那司機看過來的眼神把我嚇一跳,我方才一瞬間都覺得他是在衝著我陰嗖嗖的冷笑……”
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瘦高瀟灑的男人這般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寒,想到那種被蛇盯上的眼神都有些不寒而慄。
而一聽他這話就一臉輕蔑地笑了起來,站他面前的那個短髮女人將手腕上的鈴鐺搖了搖接著搖搖頭輕聲嘲笑道,“西洋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