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他八成是想凸顯她只是個會吃白食的掌櫃。
打從上回遊湖至今,他見著她幾乎無話可說,當然,她不是希冀他能對自個兒說什麼好聽的恭維話,或是再展毒舌挖苦她什麼,只是覺得不愛這種生疏的感覺。
雖然他們之間原本就不親近,但也不需要搞得這般生疏吧?倘若她哪兒做得不好,他直說不就得了?何必老是端著一張冷到快要結凍的臭臉對著她,她還比較習慣他大聲咆哮的模樣呢。
現下的他仿若在隱忍著什麼,而不對她動怒。
究竟有什麼事可以教他忍住,不對她發動毒舌攻勢呢?
是爹同他說了什麼,還是他心裡在胡想些什麼?
他這回在杭州待了這麼久,難道爹真要留他在這兒嗎?他若接管這兒,那她要上哪兒去?
說不準真是如此,往後都由他接手,所以他壓根兒不需要再罵她什麼,也不需要她管事了……然而,爹真會這麼做嗎?爹會信任他勝過她嗎?到底誰才是爹的骨肉啊?
他該不會真如外頭謠傳,真是爹在外的私生子呢?
“我出去一會兒。”
她兀自發楞,一聽見他的聲音,驀地抬眼。
“你要上哪兒?你不是還沒用午膳嗎?”她絕對不是擔心他,只是很怕他到外頭說傅府虧待他。
“與人有約。”
“誰?”
聽她這麼一問,他不禁挑眉看著她。
“你說!是不是要去與人談生意?”肯定是,要不然他為何不說?“我也要去!”
不過是談筆生意罷了,她也行啊,只要給她機會,好歹她也是個掌櫃,總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給他吧?
這麼一來,她豈不是成了傀儡掌櫃?
“那種地方,你不方便。”他冷聲說道。
“怎麼會不方便?”她不禁發噱。
真是笑話!不過是談生意罷了,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
“儘管近來風氣開放不少,但也鮮少聽聞姑娘家出門與人談生意。”阮棄悠瞥了她一眼,隨即又別開眼,好似多瞧一眼,都覺得生厭。
“既是鮮少,仍表示有。”她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我那兩個姐姐還不是成天在外頭拋頭露面,怎麼就不見你說說她們?”
自從幾年前爹把織造廠和繡坊交給姐姐們後,什麼樣的大小生意還不是由她們自個兒與人接洽、談妥的?
他還說什麼鮮少,她家裡就有兩個!
姐姐們也是他一手調數出來的弟子,他居然放任她們在外頭與人接洽生意,卻不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