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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生看怎的好?”

汪精衛那腦子迅速轉動了一陣子,他對暫緩討伐桂系或三全大會展期都不感興趣,因為暫緩討伐桂系,唐生智、俞作柏便不能得到湖南、廣西地盤,汪精衛仍是兩手空空,他在三全大會上很可能抓不到黨權;打完桂系之後再開三全大會,他又怕一向不守信用的蔣介石食言而肥。對於一個皮包公司的老闆來說,希望的是馬上成交兌現,最怕人家窺破他的買空賣空的手腕,從而單方面撕毀合同,使他一無所獲。汪精衛眼下正是這種心理狀態。

“討伐桂系與三全大會同時進行。”汪精衛毫不猶豫地說道,“辦法總是有的。”

蔣介石暗道:“這回看你還不把‘導火索’給我交出來!”但他卻搖頭說道:“桂系是不好對付的!”

汪精衛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不得不把那張最後的空頭支票交了出來。他詭譎地一笑,說道:

“湖南是桂系最敏感的地方。李、白西征兩湖,程潛曾任湘省主席。後來,桂系在武漢扣留程潛,本意欲以桂人治湘,以便確保湖北與兩廣的聯絡。但桂系在連驅兩員湘籍大將唐生智、程潛之後,怕湘人反對,故爾不敢直接以桂人主湘,乃用湘人魯滌平為省主席,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過渡辦法。魯滌平的防地處於武漢和兩廣中間,一旦有事,魯即可協斷桂系的交通孔道,使其首尾難顧。中央討伐桂系師出有名,可半秘密半公開地以大批彈械,取道江西,接濟魯滌平,並放出空氣,魯氏將與中央配合,兩面夾擊桂系第四集團軍。在武漢的桂系將領聞知必然憤怒,他們定會出兵湖南驅魯。此時,中央可以‘違法亂紀’之罪狀為口實,以大軍西上討伐桂系,再令俞作柏、李明瑞在武漢配合,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蔣介石聽了連說:“好好好!”即命人照此辦理,將大批彈械,由江西運往湖南,接濟魯滌平,以激人成變的手段,引誘桂繫上鉤。

民國十八年二月二十一日清晨。

天空下著毛毛細雨,樹梢上積著一層薄薄的雪,寒風凜冽,那細雨落在屋瓦、樹梢和泥濘的路面上,慢慢地凝結成溜滑的薄冰。南京的清晨,寒氣襲人。成賢街一帶,有賣梅豆、甑兒糕的小販穿過,叫賣聲和著北風在街巷飄蕩,顯得簫索而冷寂。李宗仁過慣了軍旅生活,每晨必早起。他披著件黃呢軍大衣,在成賢街寓所裡的小花園內散步,一邊吸菸,一邊仰頭看著彤雲密佈、細雨靡靡的天空。天色陰暗而沉重,和他的心情極為相似。編遣會議,白崇禧託病不出,蔣介石疑忌而不滿。會上,蔣、馮、閻、李,唇槍舌劍,爭論不休,嗣後,馮、閻不辭而別。李宗仁在南京住了些日子,常聽到武漢與中央不協的傳聞,他深感憂慮,為了免使蔣介石多疑,他乾脆把夫人郭德潔由武漢接到南京成賢街寓所居住,以示無他。但是,蔣、桂之間的矛盾,不但不見緩和,反而更趨尖銳激烈。李宗仁最擔心白崇禧在平、津一帶的處境。雖然白崇禧才智過人,獨當一面絕無問題,但白部局趣平、津,沒有實際地盤,而又處於張學良、閻錫山、馮玉祥和蔣介石軍隊的四面圍堵之中,隆冬之際,軍中缺衣禦寒,餉項無著,其苦倍加。對於白部的去向,李宗仁也苦無良策。他接到白崇禧差人送來的密信,欲在北平倡導召升國民會議之舉,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確實是個使白部擺脫困境的好辦法;憂的是對於籌備召開這樣的大會,以他和白崇禧的資望,尚缺號召之力,而這些年來,他們都忙於軍事,深感對政治駕馭缺乏能力。他們雖在南京把持特委會期間網路了一些國民黨元老來撐門面,但蔣介石復出之後,這些元老們又都被蔣介石羈繫南京,白崇禧要在北平召開國民會議與蔣介石的三全大會抗衡,如果不能把有威望的元老們請到北平去,開臺鑼鼓便敲不起來。前不久,流亡海外的汪精衛突然回到南京,蔣派中人便以蔣、汪合作大做文章,這使李宗仁更感不安。

細雨飄落到李宗仁的呢大衣上,被北風吹成薄冰,隨著他緩慢的踱步,衣袖和下襬上發出輕微的窸窣聲。他沉浸在沉重的思緒之中,對寒冷全不覺察。小花園的花階小徑上,留下他軍靴的一串印跡,一隻菸頭,躺在雪地上,冒出一縷殘煙。

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打斷了李宗仁的思緒,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才七點多鐘,冬日的清晨,仍是那麼晦暗,他不知這不速之客是誰,這麼早便來訪他。

“報告總司令,海軍署長陳紹寬將軍來訪。”副官跑到小花園來,向李宗仁通報來訪者的姓名。

“啊——”李宗仁皺著眉頭,把嘴唇微微朝前一努,他實在想不到陳紹寬這麼早來找他幹什麼。李宗仁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