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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黃紹竑睜大眼睛盯著陳雄,問道:“這麼急,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

“怎麼會忘了,今天不就是大年三十——除夕嘛!”陳雄果決地說道,“我正是要選擇這個日子離開容縣,以示在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已踏上新的途程!”

黃紹竑矍然道:“好,你走吧!錢我匯到廣州葉琪的哥子葉均國的鹽業公司轉給你們,請代我向白健生問候。”

黃紹竑把陳雄一直送到縣城十里之外,才揮手告別。這是一個天色陰沉,細雨迷像,寒風遨胞的日子,陰霾四合,曠野蕭瑟,遠遠近近的人家,正在劏豬宰雞,置辦年貨,為著歡度這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而忙碌著,不知什麼地方,鞭炮已經密密麻麻地燃響。黃紹竑站在高坡之上,遠望著陳雄的身影消失在陰雨霧靄之中,忽有所感悟,口中不覺吟出一首對聯來:

爆竹一聲除舊歲,號角萬里迎新程。

卻說陳雄別過黃紹竑,在途中度過除夕之夜,第二天便到達藤縣。他直奔西江碼頭,但見奉孫中山之命東下討伐陳炯明的滇軍後續部隊和輜重,擠滿碼頭,有的乘船,有的沿江步行開拔,所有船隻,均被滇軍徵用。陳雄無奈等了六、七天,才到得廣州。一到廣州,他便投宿在仙湖街的“太邱正齋”,與白崇禧住的仙湖旅館相隔僅幾家,來往十分方便。陳雄一安頓好行裝,便迫不及待地到仙湖旅館找白崇禧去了。

“篤篤篤……”陳雄敲著房門。

門開處,只見一位長得英俊瀟灑身著黑呢西裝,頭髮梳得光亮的青年站在面前,還沒容陳雄啟齒,那青年便快捷地奔過來,拉住他的手,親切地叫了聲:

“傑夫!”

“健生!”陳雄也親熱地喊道,“半年多不見,你養得又白又胖了,傷都醫好了嗎?”

白崇禧忙拉陳雄到沙發上坐下,隨手掩上房門,又過來為他沏了杯茶,動作十分敏捷,顯得彬彬有禮。

“別說了,這半年多來,我沒能在團體中出力效命,心中十分慚愧,真是身離鞍馬,髀肉復生,季寬怎樣?你們在李德鄰手下混得不錯吧?”

陳雄知道,黃紹竑將部隊歸編李宗仁之後,白崇禧在部隊中已沒有什麼名義了,從剛才的話中,陳雄聽出他有些懊喪之情,便說道:

“別提啦,我這次本來是準備到湖南去投奔葉琪的,不想卻被季寬派到廣州來找你。”

陳雄便把白崇禧離恩隆赴廣州養傷之後,部隊奉命開拔南寧增援,又由南寧倉促撤退到靈山、廉江,轉而投奔李宗仁及至駐防容縣後的腐敗情形詳細地向白崇禧說了,並轉達了黃紹竑對白的慰問及今後的想法。白崇禧聽了,眉頭漸漸地舒展開來,他已判斷出黃紹竑把這支部隊的生機,完全寄託他在廣州活動的結果上了,因為在廣西,上有李宗仁的掣肘,黃紹竑想獨樹一幟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乃是兩廣的主要兩位敵對人物都已重新上臺了,孫中山已回廣州就任大元帥,組織了大元帥府;而被推倒的陸榮廷也已重新上臺,就在了北洋政府委的廣西軍務督辦,孫中山是絕不允許陸榮廷捲土重來的,斯時必將再予討伐,黃紹竑此時決定與廣州方面拉關係,尋求發展,無疑是找準了方向。既如此,白崇禧將肩負重大的使命,他將來再回到部隊裡去,地位是不成問題的。他沉思了一下,對陳雄說道:

“自從孫中山先生髮出討伐陳炯明的通電之後,西路討賊軍的楊希閔、沈鴻英、劉震寰部滇桂軍,於今年一月八日長驅而入肇慶,十五日陳炯明通電下野,率殘部退往惠州。滇桂軍紛紛開入廣州。他們霸佔各機關,控制稅收,包煙聚賭,弄得廣州烏煙瘴氣。值得注意的是沈鴻英,他入粵只有五、六千人,由於沿途招收降兵潰卒,短短一個多月便驟然擴充為五個軍,所部分佈在廣州、肇慶、佛山及廣西梧州、平樂、桂林一帶。沈鴻英為人反覆無常,野心極大,看來他是想獨霸兩廣。”

白崇禧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一月二十六日,沈鴻英與楊希閔邀劉震寰、魏邦平、胡漢民、陳策等在江防司令部開會,討論分配防區問題。沈鴻英的第一軍軍長李易標拔出手槍欲將魏邦平擊斃。魏鑽入桌底避彈,一時會場大亂,劉震寰掩護胡漢民、陳策等避入沙面日本領事署。沈鴻英的第四軍軍長黃鴻猷和另一桂軍軍長劉達慶在混亂中被自己的伏兵誤殺。魏邦平被解往農林試驗場滇軍總部軟禁。一月二十七日,沈鴻英、楊希閔聯名宣佈魏邦平罪狀,並將他指揮的粵軍第三師繳械。”

“廣東混亂之程度,不亞於我們廣西呀!”陳雄嘆道。

“是的,現在看來,廣東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