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著吹過,樹上的紅葉都被吹得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如同紅色地毯。
十月初就像要下大雪的樣子。
這天氣,是一年比一年冷了。
大家哀嘆著搖搖頭。
京城裡的炭比往年貴了五成,因為冬天來得太早,大家都沒有做準備,自然為數不多的炭就精貴起來。
價高者得嘛。
一般的柴火炭漲了五成,而本來就稀有的銀霜炭和紅螺炭更是拿著銀子都沒處買去。
盈袖他們家是大商家,囤的炭也不過剛剛夠自己家和親戚家用而已。
她甚至給謝家都送了一千斤銀霜炭,五百斤紅螺炭。完全顧不得別人說她閒話。
“大小姐……”採茵戰戰兢兢推開門,來到她面前,低聲道:“大小姐。謝家說謝五爺還在往後趕。謝家大夫人讓大小姐放心,明天就是下刀子,謝五爺都會趕回來成親的。”
這些天盈袖日日派人去謝家,詢問謝東籬回來沒有。
這件事不知被誰有意傳開,如今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話,說她想嫁人想瘋了,生怕新郎官不回來。每日都派自己的丫鬟去謝家詢問,簡直是丟盡了女兒家的臉面。
皇后齊雪筠那一邊的人本來就看她不順眼。
如今得了這個藉口,更是大肆在京城傳揚開來。
“陛下。您也勸勸盈袖吧。雖然不是郡主了,但也是你我的孫女,這樣上趕著男家,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自從皇后齊雪筠當著各命婦的面。對元宏帝說了這句話之後,盈袖的名聲就在京城壞得不能再壞了。
女家上趕著男家,想成親想瘋了……
而謝東籬本來就是一些人家眼裡的香餑餑,都是想把自家女兒嫁給他卻碰了釘子的人,因此對盈袖更是看不順眼。
先前她還是皇商之女的時候就看不順眼,後來發現她成了郡主就更是對她各種羨慕嫉妒恨。
等她自請貶為庶民,又出了這樣每天去男家巴著問詢的事,好嘛。各種黑都匯到一起了,群雌粥粥。恨不得將她批得上吊自盡算了。
但是盈袖根本無暇關注這些事情,她只在焦急地等待,等待從那幕後之人那裡傳來訊息,等待謝東籬能夠早日回京。
但是不知道他們在雷州遇到什麼事,路上出了什麼錯,總之謝東籬一行人到現在還在往京城疾行的路上。
……
慕容長青最近一直很沉默,每日不過是在長興侯府和軍營之間來回。
十月初七這天,他在城外軍營一直磨蹭到快關城門,才下定決心回來。
進了京城,他勒著馬在長街上猶豫許久,還是往東城坊區那條路走去。
過了今晚,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
他默默地想。
本來他是沒臉見她,但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也許過去看她最後一眼也是好的。
騎著馬,帶著幾個親兵,慕容長青穿著軟甲,從長街的一頭慢慢走了過來。
他以為這個時候了,街上應該已經沒有人了。
但是在忠貞國夫人府門前,居然還是圍著不小的一圈閒人。
慕容長青皺了皺眉頭,騎著馬,沒有回頭,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從門前路過。
“……哈哈,這個元大小姐,真是不要臉!這是生怕我們的謝副相不要她了?也是,如今她只是庶民,當然是怕嫁不進謝家了!”新任唐安侯唐海峰笑著拿馬鞭指著忠貞國夫人的大門哈哈大笑,“報應啊報應!”
慕容長青聽見這句話,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他沒有說話,卻是一鞭子揮了過去,唰地一聲將唐安侯府新任唐安侯抽得從馬上摔下來!
“誰?誰敢打你侯爺?!”唐海峰被下人扶了起來,疼得呲牙咧嘴,轉頭罵道。
“我!”慕容長青握著馬鞭倒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讓我再聽你說這種話,我抽死你!”
“你敢!”唐海峰大怒,扶著隨從的手,奪過馬鞭,想要回抽回去。
但是慕容長青輕蔑地笑了笑,手上的馬鞭朝他抖了抖,“想抽回來?你儘管試試!”
唐海峰看著慕容長青寬闊的肩膀,粗壯的臂膀,彪悍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只得恨恨地呸了一口,上馬走了。
慕容長青目光如電,往人群中掃了一眼,低沉地吼了一聲:“……還不滾!也想吃鞭子嗎?”
看熱鬧的人群頓時一鬨而散,不敢再在忠貞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