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嫁人來,這正是孟贏溪的傷痛之處,她何嘗不想好好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爾後嫁人為妻?但自從習了[逆血經]之後便化為了泡影,現在就連想想都奢侈。還好,經過諸多的磨難洗禮,她也將此事看得淡然了,不說忘卻它,卻也能不去掛念。
她茫然,然後微嘆一聲,誑語道:“妖精怎麼能嫁人?人妖殊途,不可同歸,那是會死人的。哦……不!那是會死妖的。”
這一次,他僅是淺笑。
慕容衝再次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那美妙的肌膚彷彿不是凡人所可以擁有的;還有性格,這般天真無邪的女子也不是世俗所能造就出來的。
兩人肩並肩行出一段,孟贏溪的幾根長髮隨風撩到了鳳皇公子的臉上。
忽然間,西燕君主豎起了汗毛,他心驚道:“對了……頭髮!同樣是潛水,我的頭髮還沒幹,而她的頭髮從岸上見面時的第一眼起就是隨風輕揚的,這太奇怪了。還有,自從水中相遇開始,她就沒出水換過氣,啊……莫非她真的不是人!”
孟贏溪見這個慕容衝突然沉默不語,臉色也極其難看,以為他有中暑症狀,便道:“鳳皇公子,我走累了,咱們就在這棵樹下歇一歇吧。”
“嗯……好,聽你的。”
慕容衝坐下後猛然意識到什麼,他從身上取了一件東西遞過去,“既然是妖精,必定有過人之處,快幫我看看,這幅字圖裡暗藏有什麼秘密?”
孟贏溪將絹布開啟,當她看到這幅屬於抄寫出來的布圖後失聲道:“《璇璣圖》!”
慕容衝見狀大喜,“不愧是妖精!果然厲害,連這也認識。”
孟贏溪看了看慕容衝那期盼的眼神,立刻明白他想要什麼,“鳳皇公子,這幅圖是我一個金蘭之友所創作的,想不到臨摹本居然能傳到你這裡,你不會以為是藏寶圖吧?”
“啊……這,哈哈哈……怎麼可能?我是因為看不懂才拿出來詢問,贏溪姑娘是妖精,想必難不倒你,對吧?”
慕容衝迅速從驚訝到難堪,再到勉強辯白,他的神色變化瞞不了妖精的火眼。
為了消除後患,孟贏溪解釋道:“《璇璣圖》的主人叫蘇若蘭,這是她思念落難夫君所作的迴文詩圖。”
費了很多周折才得到這份藏寶圖的慕容衝有些不甘心,他半信半疑道:“哦……是詩呀!贏溪姑娘可否講解一二?”
“沒問題,你順著我的手指看啊……從第一行的夫字開始,向右下方斜著念,再按網狀順序轉念下去,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至第一行妻字止,就可讀成了一首十六行的七言詩。”
夫婦恩深久別離,鴛鴦枕上淚雙垂。
思量當初結髮好,豈知冷淡受孤悽。
去時囑咐真情語,誰料至今久不歸。
本要與夫同日去,公婆年邁身靠誰?
更想家中柴米貴,又思身上少寒衣。
野鶴尚能尋伴侶,陽雀深山早叫歸。
可憐天地同日月,我夫何不早歸回?
織錦回文朝天子,早赦奴夫配寡妻。
慕容衝既失望又感動,“啊……好詩!”
孟贏溪笑道:“繼續看,現在咱們換一種讀法,從這裡讀……”
去日深山當量妻,夫歸早咐真思又。
公雀同初叫寡思,回婦囑不身情貴。
陽婆結夫配早織,垂時恩上何米語。
侶發年夫與錦歸,去雙少深柴夫誰?
好伴奴邁回要悽,可寒淚中久料我。
豈赦尋文身孤本,衣憐家上至別月。
早知朝能受靠野,歸想天今枕日離。
子天冷淡尚鶴誰,更不久地同鴦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