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族和別的家臣尤其是忍者比起來,是個非常特殊的例子,她們沒有自己的立場。僅是身為主人我的一個附屬品。如果一定要說她們有什麼目地的話,那也可以勉強解釋為一種理念,這一點上倒是和島勝猛或山中鹿之介有些相似,只不過她們的理念固化成了我這個主公,所以說這種沒有是非觀念的執著更加會令我信任。
“為了蜃千夜一族能夠永遠地為諸星家效忠,臣妾想請主公恩准我們開始選擇弟子!”蝶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本族技藝古怪,合適的弟子非常難找。另外為了毫無羈絆,又必須找身世單純的孤兒。即便是有幸找到了符合這些條件的女孩子,一對一傳授至少也需要10年之功。所以雖然主公現在春秋正盛。但是我們現在也該為少主的未來作出籌備了!”
“你們培養一個弟子。還真是不容易啊!”我不知不覺被她說的事情所吸引,心思卻也不似剛才鬱悶。
“大部分忍流要培養出一個優秀傳人都很難,不然就不會出現那麼多忍眾而下忍的比例卻極少了。只是相比起來蜃千夜一族就更難了!”蝶馬上又補充道:“不過我們這畢竟只是微末伎倆,和主公翻覆乾坤地偉業實在不可以同日而語……”
“好了!和我說話用不著這個,你們只管去尋找培養弟子好了!”聽恭維從她嘴裡說出來我覺得有些好笑,她地希望確實也很正常。
就像我時刻要考慮諸星家的未來一樣,作為這一代蜃千夜一族的掌門她必然要考慮門派地傳承。
“您……您真的確定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到。
“是,我確定了!”我雖然回答著但注意力卻已經轉開了,考慮著是不是要在這間屋子裡再多擺上幾個魚缸。不知道是不是忍者都是這樣,她未免有些過於謹小慎微了。
“您……真的……真的是確定了嗎?”沒想到她居然又問了一遍。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回我聽出了些什麼,因而目光轉向了她並且變得嚴厲。
“是在很久以前,曾經在我們蜃千夜一族中發生過一件事情!”蝶的聲音到這時反而鎮定了下來。因為低垂著頭我看不見她的眼睛。“大約在三百五十年前,我們蜃千夜一族已經服侍了新田家很長一段時間。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可不知怎麼當時的新田當主突然改變了已經確立了很久的繼承人……”
這時我的眼前並沒有鏡子,不過想必臉色已經是越來越青。只是蝶好像並沒有察覺,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
“……具體的原因現在已經無法詳細考證,只是知道那位被廢黜地繼承人被幽禁,然後於半年之後剖腹。這種事情在武家當中相當常見,因而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就很快被人們淡忘了!”蝶的肩膀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正在擠壓著她。“但是背後的事情並不那麼簡單。蜃千夜一族為那位繼承人培養的三個傳人已經學習了八年之久。她們都是為了那位繼承人個人而進行培養的,現在局勢的變化使她們反而對新的繼承人構成了威脅。為了維護自己地唯一主君的決定,當時的三個人前輩不得已對自己的傳人展開了追殺,終於在一個風雪之夜……”
“放肆!”我怒吼的同時右掌猛然揮出打在了蝶的臉上,她雪白的面頰上立刻留下一個鮮紅的掌印。這是一個誰都不能觸碰的問題,現在居然被她提了出來。
“臣妾冒犯主公情願以死謝罪,但是請主公開恩聽臣妾把話說完!”蝶還是那個樣子跪在那裡,除了臉上新鮮的掌印沒有絲毫變化。
“你……你說吧!”我的心中莫名地一軟,接著就是一痛。如果她要是想避開的話,我是不可能打中的。
“在主公您的心裡,或許從來沒有想過改變少主的地位,多年來少主實際上也已經得到了絕大多數家臣的認可!”這時話已經說開,蝶反而完全平靜了下來。“但是近幾年來,主公對於三郎殿下的寵愛,已經完完全全超越了少主,這些每個家臣都看在了眼裡。比如多次帶三郎殿下出陣,並把他帶在身邊參與處理政事,這在過去少主都是無法相比的。即便主公心裡對此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但是其他人未必就沒有想法,甚至這種想法可能綿延至主公百年之後。小小的蜃千夜一族或許算不了什麼,但是主公一門的……”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我的頭慢慢沉了下去,她的話有如重錘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心上。蝶已經停下了他的話,但是一旦把這扇門開啟我自然而然就會順著想下去。
我對於虎千代的寵愛或許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本能,但是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