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兒子剛才不小心被狗給咬了……”
“哈哈……”老十之後的話被笑聲淹沒,皇上笑得開心,旁邊的其他人也湊趣地隨著笑,卻是神色各異。
老十重新坐下,輕輕哼了聲,挑釁的目光與十三對視。
緊握的左手慢慢放鬆,我垂眸淺飲,不再管老九的探究與老十的突然變卦,只是為自己這幾天來的屢屢反常而暗自慎戒。
在皇宮,容不下善良和心軟。
我走在偏僻的小路上,遠處燈光隱約,映照著那一方的熱鬧,而我,已從其中退出,任清冷寂靜將自己吞沒。
這種感覺,自小便已習慣。只是,小時候是因為被排斥被孤立而躲在僻靜處獨自傷心,現在,則是主動退出皇宴,在該做的事情做完後,給自己一個喘息的空間。
信步前行到湖邊,我停下腳步。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另一個人。
月華如練,披灑在那人身上,淡淡的泛起一股光暈來。湖水、山石、碧草、紅花、伊人。站在樹叢旁,我已不想移動腳步。
寧靜柔和的面容,似與月色溶為一體。夏日的夜風和著花香漂浮在空氣裡,彷彿是下午她撞到我時留在我懷中的那抹馨香。
現在的她,柔軟而溫暖,但我忘不了下午她站在門口聽到老十說話時候因怒氣而嫣紅的臉和眼裡彷彿要迸發出來的火光。
不能否認,當時的我是期待她的爆發的,我想知道,在進宮了這麼些天以後,她是不是還能保持當初的真性情?所以,當她怒火消失反而一如往常平靜且規矩地給我們請安奉茶時,我反而是失望了。
沒想到,隨後她竟會用了那樣一個法子來向老十反擊,老十咳到滿臉通紅的樣子,還有當時她恭謹表情下的倔強,讓我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要滿懷笑意。
她沒有變。不但真實,而且聰慧。
“喀拉。”踩著碎石路走動的聲音慢慢接近。我笑容斂起。
是老四。
遠遠的,我冷眼看著他們並肩而坐,隨意的交談、老四的大笑。當他的笑聲漸消,手撫上她的臉時,沉沉的陰冷自我心底泛出。
“那到難為了十爺,先來咬我這隻狗。”記得剛才她忿忿不平的聲音清晰響亮。這樣一個妙語如珠的人,在十三和老四之中,選擇的仍是有權勢的那一個嗎?
直到他們分別離開,我仍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心重新凍到僵硬。
老四和十三之間,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縫。我知道這裂縫之間夾的是什麼。
雅拉爾塔·茗薇。
她,或許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
轉身離開,將所有的情緒排離,習慣性的笑容再度掛在臉上。
之四
臺子上的自鳴鐘滴滴答答地走著,一時間這成了書房裡面唯一的聲音。
“八哥,我不明白德陽到底錯在哪裡,你要讓他在外面跪上這麼大半天?”
老十還是耐性不夠,打破沉寂。
放下公文,抬眼掃了下自鳴鐘,然後吩咐人扶德陽進來。
“奴才給八爺請安。”德陽聲音虛弱。
“知錯了嗎?”
“是,奴才不該忘了尊卑,在宮裡和十三爺動手,惹皇上生氣,也給九爺添了亂。”
輕嘆一聲,我站起來走到他身前:“明白就行。罰,是為你好,讓你記得以後別那麼莽撞。若非念在你平日忠心為主的份兒上,你九爺也不會為你出頭作保,想想那樣的話,你現在會是什麼個狀況?”
“是,八爺的教誨奴才一定銘記在心,更會盡心盡力地辦差,以報九爺大恩!”
微笑再度出現,我聲音放柔:“好了。你自小便隨著九弟,在我們眼裡,也就象一家人一樣,客氣話就別說了。你的傷怎麼樣了?這幾天就好好養身子,讓大夫仔細看看,別落下什麼內傷。我這兒還有支皇上賜的雪蓮,倒是治傷靈藥,呆會兒差人送到你房裡去,吃了說不得傷勢會好的快些。”
“爺,這……”德陽臉上泛起感動。
讓人扶了他出去,轉眼瞥見老九領悟之色,我淡淡笑著。
“八哥教的不僅是德陽,也是我們兄弟了。昨兒個我們的確是鹵莽了點兒,不過也沒想到十三的火氣那麼旺,一撩就起。”
中秋夜,不管誰被諷刺是沒孃的孩子,都會火冒三丈的吧。這幾個沒嘗過其中滋味的阿哥,卻是不會想到。我在心底冷笑。
老十三的感覺,我也曾有,在年幼因額娘身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