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下官才在路上已經說了,下官也是無可奈何!這事辦得不好,下官卻也是盡了力了!“
岑殷不聽則已,一聽對方這話,漆黑的眼瞳陡地一緊,如墨的眸子裡瞬間像是有冰稜射出:“盡力?你當真是盡力了!若剛才沒有我在,你預備要對尹家那姑娘怎麼樣?!”
這話別人聽了尚且忍得,唯有洪冉,聽到尹家姑娘四個字,頭髮都倒豎起來了!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尹丫頭怎麼又跟安老爺攪上了?現在她人呢?!
岑殷眼角餘光一直在留意洪冉,看到他行將發飈,便甩了個眼神過來,洪冉一愣,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強將一腔怒火忍耐了下去,臉色卻變成了十分難看的青黑色。
安義卓地下不住顫抖,口中一連聲地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岑殷眼角微微一跳,眼底流過一絲幽深的暗影:“你不敢?我看你很有幾個膽子!一個朝廷命官,皇上倚重於你,將山東這地界交於你,你竟狗膽包天,夥同外頭妖僧,行這拐騙婦女的勾當!我且問問你,該當何罪名?!”
安義卓嚇得伏在地上,倒氣不出,口中求饒不止:“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下官才在剛才呈於世子爺的文書上都一一呈情了!下官也是無可奈何!原我也不肯,可鄭大人的二公子,親自上門來逼著下官,下官也是。。。”說著話兒,便在地上磕頭,只聽得咚咚響過,額頭上就有血流出來了。
叮噹和銅錘聽見鄭大人三個字,不覺抬眼互視一眼,又看岑殷,後者眼神卻變得愈加深邃,看著地上安義卓,沉吟起來。
叮噹心裡轉過個念頭,悄悄走到岑殷身後,湊近他耳朵說了句什麼,岑殷微微點頭,正要開口,不想洪冉卻突然發作起來。
“才聽你們提到尹掌櫃的?到底她現在人在何處?受傷沒有?”才他已經忍耐了半天,現在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說什麼別的廢話他一概不想聽,只有曜靈才是他唯一關心的。
岑殷轉過眼來,看著滿臉疲憊的洪冉,薄唇下意識地抿緊。洪冉的心猛地加快了頻率,二人默然對視,空氣中好似有電光火色閃過,眾人幾乎都聽見了滋滋的空鳴聲。
叮噹沉下臉來,不服氣地反問洪冉:“你是她什麼人?這麼緊張做什麼?”
洪冉依舊只看岑殷,冷冷回道:“她是我帶出京的,自然由我負責她的生死安危。”
叮噹故意咯咯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為何今兒早起,從安大人手中救下她來的,又是世子爺呢?”
洪冉頭上青筋直爆,眼底充血,卻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自己忙了一夜,卻是白忙吧?
岑殷於此時開口,卻不是對洪冉,而是對安義卓的:“才我命你寫的,可都是實情?”說話間,眉宇間滿是陰沉。
安義卓頭貼在地上,只稱不敢有一句假話。
岑殷隨即叫銅錘:“帶他回咱們別院!”
銅錘連連稱是,從地上拖起安義卓就走,屋裡頓時傳出哭聲來,安太太似乎已經醒了,聽見要帶走安義卓,幾乎要撲出屋來,三小姐哭著苦勸,方才攔住了。
岑殷轉頭,這才正視洪冉,四目澄澄下,洪冉情不自禁微眨了下眼睛。
“既洪三爺也不放心尹掌櫃的,就請跟在下走一趟吧!尹掌櫃的如今在別院中,她並無大礙,你去見了便知。” 岑殷淡淡丟下幾句話,轉身便向外走去。
這一瞬間,洪冉感覺心尖上像是有一根弦狠狠顫了顫,岑殷提到尹曜靈時,語氣中有種東西,讓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暗戀中的人,總是有著十分精準的直覺,尤其是,對自己的情敵。
香玉從窗戶裡看夠了,這時也出來,要跟著去。洪冉攔住她道:“姨娘請回船上,畢竟上頭還有不少貨物,姨娘若不親自看著,我也不能放心。這裡有我,事畢之後 ,我即帶那丫頭回去。”
香玉心想這可難說,不過她是知趣的,知道這時候不能來硬的,便順從地點了點頭。
來到別院,洪冉站在門口不願再進去,垂首貌似恭敬地道:“請世子爺將人交還於在下,在下船上還有要務,領了人便要回去了。”
叮噹撇了撇嘴,斜眼看他:“你說要就要,可曾放我們爺在你眼裡了?再一個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問世子爺要人?”
洪冉雙手抱拳,口中連稱不敢,卻依舊不肯示弱:“尹掌櫃是我帶出京的,自然要跟我一路同行。再者,世子爺要留在這裡處理公務,許多不便,還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