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夫人又笑:“這有何難處?遣人去送個信就完了。不過聽說劉守備近日在後頭莊子上?若父親在,也是一樣。”
曜靈心裡一動,面上不露聲色地道:“沒聽說這事呀?守備不過昨日送姑娘們來,見了一面,並不曾留下,並不會留在莊子上。”
景夫人點頭道:“那是我聽岔了,也是有的。”說著又看瑤卿瑤敏:“長得真像她們爹爹!”
因了剛才的對話,瑤卿瑤敏便有些不敢吭聲,知道自己爹爹在這裡是要瞞住旁人的,眼光便有些飄忽不定,最後還是落在曜靈身上。
曜靈衝她們擺擺手,顧左右而言他:“可用過飯了?正好我這裡正喝茶呢!又新得了一批蜜漬點心。景夫人來得也好,咱們一起試試!”
金桂從外頭送茶進來,於是大家喝茶。將這事混了過去。
景夫人拈起一隻蜜漬桃片放進口中,又接過繡屏遞過來的銀紅繡鳳羅帕。輕輕點了點嘴唇,然後方開口道:“王妃整日做些什麼?我不見了王妃兩日,倒是念想得很。明兒家裡請了戲班子唱堂會,王妃可得空?若有閒工夫,也請王妃過去聽聽,大家一起熱鬧一天!”
曜靈想起上回去景府看戲的事,直鬧得自己回來頭暈了一天。忙搖頭道:“我就算了,夫人喜歡熱鬧,我卻是喜歡清淨的,那些戲我也不愛聽。不如還是別。。。”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停頓了下來,因正撇見瑤卿瑤敏的表情,二人卻是一臉的渴望。
想必平日在家裡沒什麼消遣,聽見有堂會聽不免期盼。
景夫人亦看在眼裡。於是又勸曜靈:“王妃不喜鬧的,明兒就點兩出清淨的,只用笛子笙管,保管清雅靜悠。且劉家二位小姐也得出去逛逛,我家的園子雖比不得這裡。也有幾處好玩好看的景兒!再說,”
她將身子傾向曜靈:“明兒有好幾家夫人都去,”她擠了擠眼睛:“才說到小姐們的事,也正可以探討個究竟呢!”
瑤卿瑤敏又偏開了頭去,曜靈只得微笑附和景夫人道:“既然景夫人這樣有心,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晚間曜靈將這事對岑殷說了,後者雖也覺得有些生疑,只是面上還說得過去,若曜靈真拒絕反顯得自己有鬼似的。
“既然如此就去一去也好,你也散散心!”岑殷摟緊曜靈,笑對其道。
曜靈嗔怪地欲推開他去:“身上熱得火爐一樣!其實去了才頭疼,爺不知道,我是一聽見那起鑼鼓點子心裡就直泛酸的!不如家裡看幾個花樣子,種幾株冬蘭來得多了!”
“知道你明兒必要受累,好吧,今兒晚上先不補償你一下吧!”
岑殷說著便低了頭,去尋她雪一樣的頸窩,熱氣引得曜靈直癢得笑了起來,再推,就推不開了。
次日早起,青桃與錢媽媽伺候曜靈更衣,岑殷倒懶洋洋靠在床上,看她整妝。
“怎麼又是紅的?”岑殷半靠在繡花被堆上,撐著手有些疑惑地問。
原來錢媽媽特意挑了一套大紅遍地錦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袍,翠藍緞地繡花百蝶裙,曜靈看見先就皺了眉,不想岑殷替她將這話先說出了口。
錢媽媽不以為然地回道:“回王爺的話,如今夫人正在新婚裡,又是出門做客,少不得打扮得光鮮些,若不如此,別人也不敢再穿得好了。夫人身份貴重,若連夫人也清淡起來,那別人家的夫人豈不直接要穿黑白二色了?”
岑殷怔在了當地,隨即看了一眼,後者抿著嘴笑,心想你現在知道錢媽媽的厲害了吧?
“既然媽媽這樣說。。。”岑殷沒話可回了,本來這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他不過順著曜靈眼色提了一句,不想就吃憋當前。
曜靈笑著瞟他一眼,上來抓住錢媽媽的手撒嬌道:“好媽媽,你也饒我一回吧!穿起這些來我只是不慣,簡直道也不會走了。今兒人家唱戲,我又不要上臺,要這樣光鮮做什麼?引得戲臺子上人都看我,倒成了稀奇!”
岑殷在其身後嘿嘿笑了起來,又輕輕替曜靈拍了拍巴掌,錢媽媽漲紅了臉,也笑了起來:“好個嘴角鋒利的夫人!”說著捏了曜靈粉頰一把:“我竟說不過你!”
這一捏讓曜靈憶起幼時的事來,也是這樣,錢媽媽喜歡豔色,自己推三阻四,就是不肯穿她挑的衣服。
一切彷彿還在眼前,晃眼間就是十年過去了。
青桃機靈地早開了衣箱,這時便與梨白搬了出來,請曜靈自撿,錢媽媽回頭看見二人這樣殷勤,不覺啐了一口:“好個會獻殷勤的小蹄子!什麼時候就自做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