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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著呢!”太后終於發話,皇上不待再讓,輕輕鬆鬆從地上一躍而起,太后心中不禁感嘆,年輕就是好,兒女在父母面前,永遠有天然的優勢。

自己在那老妖精面前,怎麼從不感覺不到這樣的悠然?許是自己不是她親生吧?!

太后猶自感嘆,李公公心滿意足,轉身便出了宮門去敬事房傳話。

皇上眼光一閃,田公公會意,立刻帶了自己這邊的人出去,太后心頭一洌,眼神中掠過一絲冷厲。

於是愈發將身子坐正了,想了想,指著身邊炕桌上的茶碗道:“今兒茶是不壞,不過我記得,皇帝喜歡的是江南碧螺春,正好,前兒鄭相送了新鮮的來,你們去換了來!”

宮女們立刻低頭領旨,魚貫而出,頓時屋裡只剩下娘倆兒,氣氛微妙地凝滯起來,清晨的太陽卻沒有半絲力氣,血胎似的落日在朱宮晚樹後面,搖搖欲墜,沒帶來溫暖,只有詭異的血色,投射進雕花窗欞。

皇上默默坐了下來,突然轉身看了太后一眼,只這一眼,太后的心猛地跳了起來。那眼神裡寫滿了厭惡,無奈,最後,則是決絕。

“太后,兒臣有一事相求,請太后開恩准許!”皇上語氣誠懇地開了口,話雖如此說,眼裡卻還盡然。

今兒這事您許也得許,不許?對不住,沒這個選項。

什麼事?太后定了定神,於心底盤算起來。

必不是小事,不然皇上不會下了早朝特意來章德宮,又是多少日子沒來的,先給自己個面子,過後便好趁機提要求。

這叫巴掌不打笑臉人,兒子先低聲下氣了,做娘得哪怎麼也得給個面兒,不然自己可真要叫眾臣子看了笑話了。

再者,自己當年拼了命不要臉地做出許多事來,不都以兒子做了擋箭牌,如今不以皇上為先,幾位老臣面前如何說得過去?

想到這裡太后便又看了皇帝一眼,兒大不由娘,看他小小年紀一臉老成,是不是自己前段時間逼他太緊了?

宋全明的事,莊貴妃的事,餘王十七姨娘。。。。

太后清了清嗓子,委婉柔和地回應皇帝:“皇上有什麼事只管說,只要是對江山社稷有利,對皇上有利,哀家無有不從。當年哀家與皇帝差點丟了性命,好容易如今好了,怎麼皇帝卻與孃親這樣生疏起來了?忘了當年孤兒寡母,走投無路時的情形了嗎?”

皇帝眼裡的戾氣並沒因太后所陳當年之情,減輕多少。他是做好準備來的,精心的準備。這些浮面上的小伎倆並不能讓他動搖,血雨腥風裡過來的人,勾心鬥角已是常態,怎麼會被幾句軟語打動了真心?如果身體裡還有真心的話。

“太后英明,”皇上又開始笑了,這笑與太后臉上的一樣,裡頭是藏了刀的:“今日正有一事,兒臣日夜焦慮,無法可解,如今只有求太后點頭,方可大全。”

太后想算了,也許是要再弄個人上來?宋全明沒了,皇上早想扶植新勢力,好吧,總這樣僵著也不是個事兒,鄭相亦不可一家獨大,尾大不掉也是大忌,算了,讓他去弄吧。

“皇上在哀家這裡還說什麼求字?有什麼哀家的不是皇上的?這天下都盡是皇上一人的了,還說什麼別的?”太后趁機以柔克鋼:“前面不過是哀家跟皇帝賭了口氣,如今皇上肯跟為孃的親自低頭,做母親的還有什麼不行不許的?皇上一人拿主意吧!”

終於,皇帝臉上的笑,蔓延到了眼睛裡,看得了來,他輕鬆了些,卻還是有些緊張。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反目(三)

太后反倒將心懸了起來。這麼看來,不是自己猜的那事?若是如此,皇上不會還緊張,不過提個把人罷了,尚不至於。

難道是,再要說鄭相的不是,欲尋由頭治他個罪名?宋全明廷杖貶職之後,皇上幾回欲將鄭相降級,上個月又因一件家奴欺人小事,差點治鄭相個管教不嚴,令其閉門思過三個月,後來太后親自發了話降了旨,也耗了七天方才命鄭相上朝。

這回又來?是什麼罪名?

太后眉心倏地一凝,半晌沒等到皇帝開口,自己心裡卻有些惴惴,於是追問道:“雖說皇上一人做主,可為孃的也想聽聽,到底何事,值得一國之君如何煩憂?“

皇帝卻突然地沉默了上來,眼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窗外,章德宮因是太后所居,丹階玉陛,建蓋得異常的華美,所有宮中最好最精緻的東西,可謂全集中在這宮裡,太后的身邊了。

這是他的孝心,他必須如此。沒有太后,便沒有他的今日,刀口上嗜血的日子,是太后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