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家和咱們這兒,哪都不去,她身上帶錢是為什麼?”
大花姐原本也奇怪呢,青青跟她家不一樣,她家條件好,娘能掙錢,自己又是待嫁之身,她娘便讓她自個兒管著錢。但青青和她娘所有功夫都耗在幹農活上,根本賺不到錢,就算有隻怕也是李嬸省吃儉用,一個子兒一個子兒省下來的。
處境這麼艱難,青青一個小丫頭,身上如何能有錢?
如今聽她娘這麼一說,大花姐才恍然大悟。
“青青……他們家都是明白人。”春嬸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了一絲笑,“咱們家雖不缺這個,但是她們的心意,不能不領。”
大花姐點頭,不由的感嘆:“青青才十三歲呢,要不是娘說,我都沒瞧出來。”
“哥哥是人中龍鳳,妹妹怎會太差?”春嬸說罷,又看了女兒一眼,道,“不過青青也沒辦法,她要再不機靈起來,以後的日子更難熬了。我雖喜歡她這伶俐性子,卻不想你同她一樣,被逼得過早玲瓏八面起來。”
劉青吃力的抱著小胖墩,叫住了從院門前經過的賣貨郎。
對方也機靈,立馬停下來,拿著幾樣零嘴推到她跟前,滿臉堆笑的問:“姑娘想買些什麼吃食?”
劉青挑挑揀揀,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掃了一遍,才給小胖墩挑了幾塊飴糖,開啟油紙塞了一塊到他手中,小胖墩被哄得服服帖帖,從劉青身上滑下來,緊緊挨著她的腿,津津有味的舔著糖。
賣貨郎見狀,忙問:“姑娘還想買什麼?”
“有什麼稀罕的嗎?吃食用具都行。”劉青臉上帶著羞澀的笑,道,“我哥哥在縣裡唸書,交了幾個富家公子當朋友,正頭疼要送什麼禮物呢,我想替哥哥分憂……”
賣貨郎心說自己這都是些小玩意兒,能有什麼稀罕物件,讓富家公子都瞧得上眼?但是又不想放掉這條肥羊,能供出在縣裡念學的讀書人,想必家中殷實,更何況眼前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容易糊弄。
思及此,賣貨郎連連點頭:“有,有。”
說著開啟籮筐的上層,露出些包裹來,一樣樣指給劉青看:“這是年畫,省府才有的式樣,還有些新式的荷包,做工十分精緻……”
劉青不動聲色的瞧著,排除掉大多數選項,目光聚集在最大的油紙包上。
賣貨郎見劉青都瞧不上,也不由有些為難,拿起最後一個油紙包,壓低聲音道:“小姑娘,這裡頭可是稀罕物,我爹前些日子招待了一個走商人,對方留下這包東西當謝禮,說是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
劉青接過東西,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心底歡喜,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的道:“這味兒好奇怪,我都沒見過……”
賣貨郎見有戲,打起了精神忽悠:“沒見過才稀罕啊,大戶人家用的東西,豈是人人能見的?小姑娘你哥哥不是讀書人嗎,讀書人見多識廣,肯定認識,他的朋友肯定也喜歡。”
劉青猶豫的問:“這個怎麼賣?”
賣貨郎瞅著劉青的神色,也有些猶豫:“小姑娘,不喊你大人來買?”
劉青立刻捂住錢袋,緊張的道:“我哥給我的私房錢,家裡人都不知道。”
賣貨郎點點頭,心說有錢就好,權衡再三,最後伸出三個手指,劉青眼睛一瞪,驚愕的反問:“三十文?這麼貴?!”
“不是三十文,是三百文。”賣貨郎被劉青這麼一喊,心裡頭也有些虛,卻堅持道,“這一大包少說也有半斤了,三百文不算貴。”
劉青連忙把東西扔回籮筐裡,跟扔炸藥包似的,“那我不要了,我買不起。”
說完就要抱著牛牛回屋。
“別走啊小姑娘。”賣貨郎趕忙拉住劉青,事實上這玩意兒他賣了兩個月,根本無人問津,今兒好不容易有個傻丫頭想買,便宜點他也不介意。
誰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那人說的好東西?反正他只認錢。
劉青發揮演技,在賣貨郎的死纏爛打下,最後用五十文把這包香料買了下來,雙方都很滿意。
賣貨郎挑著擔子健步如飛的離開落水村,就怕被劉青的家人發現,追著他要退貨。而劉青,小心的把香料藏好,抱著吃糖吃得口水橫流的小胖墩回了屋。
夜裡,劉家大人洗過澡後,陸續回了屋休息,農忙時節,天沒亮就要爬起來幹活,直到天黑了才回家,一身疲憊,早沒了以往在院子裡說話吹風的閒情逸致。
大人們身心疲憊,熊孩子們卻精力旺盛,在院子裡吵吵鬧鬧,捨不得這麼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