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在微弱的燭光下,早已穿戴整齊的陸甲,像瘋了一樣衝出房門,向著外頭跑去。
陸員外和周邊的下人都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前去追趕的時候,只遠遠的看見陸甲一路朝著漁家姑娘所在的那個莊子狂奔。既是漁家姑娘,所住的地方,自然距離河岸也是比較近的。陸甲一路狂奔,到了莊子外頭時,竟調轉方向,直奔河水而去,緊跟著額不顧身後眾人的呼喊阻攔,噗通一聲就跳了進去。
陸員外親眼目睹兒子之死,人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管家倒是還算鎮定,忙出錢尋了河岸上識水性的青年到河裡找尋打撈,可連著找了多日,都沒有尋見這個陸甲。真真成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在縣誌中,還記載了管家當時說的一句話。管家說,當他們在河中打撈陸甲的屍身時,總能看見那漁家女子的父母,站在河岸上,似笑非笑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他們瞧。
小半個月後,有人在下游的河灘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因為在水中浸泡的時間過長,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但因其身上的衣物與陸甲投河時所穿的一模一樣,所以被當做陸甲帶回去,匆匆安葬。”
“那陸甲的新婚妻子呢?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作為妻子,又在哪裡?陸甲在新房中待了差不多四天,這四天裡都做了什麼?為何會無緣無故的發瘋,甚至跳河,這些事情,當時府衙或者是陸家的人,都沒有問過那個新娘子嗎?”
“這就是案子離奇的地方之一。陸甲投河之後,陸員外也曾著人回去,詢問那新娶的兒媳婦。但兒媳婦聲稱,那幾天裡,她與陸甲什麼都沒有做。陸甲只是將她關在房中,給她畫像。但不知是陸甲的畫工一般,還是旁的什麼原因,那畫中的女子,竟沒有一個與她想象的。她只當是相公沉迷於繪畫,也不忍打攪,更不忍苛責,所以這幾日也就是安靜的讓他照著自己畫,什麼都沒有問,什麼也都沒有說。
到了第四日,她聽見門外有人在喊,這才開口喚了第一聲相公。哪裡知道,陸甲竟像是瘋了一般,丟掉手裡的畫筆,衝了出去。再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至於那畫中的女子,陸員外也不認識,只覺得服飾是自己兒媳婦的,但那張臉,卻陌生的很。”
“剛剛常大哥說的,這只是離奇之一,那麼之二呢?”
“陸甲是陸員外唯一的兒子,獨生兒子離奇亡故,對於陸員外來說,是個很難接受的事情。陸甲入土後的第七日,也就是傳說中的還魂日,陸甲守在兒子生前最喜歡待的地方,卻一直都沒有等到兒子的亡魂。管家勸他,說陸甲雖是近日才葬的,可在水中已泡了多日,興許早前就已經回來過了。陸員外聽了這話,更加傷心,竟不顧管家和下人的阻攔,質疑要去陸甲的墳上看看。
管家眼見阻攔不住,只能吩咐下人,備足了燈籠,一路跟隨。當他們經過墳前的一小片樹林時,忽然聽見了“踏、踏、踏”的十分沉重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眾人竟聽見了陸甲的聲音,他說自己死的好慘,是被人活生生的給害死的。還要求陸員外,回家之後,找下人移開新房的那張大床,到時,一切真相自然明瞭。”
“難不成,那床下埋著的,會是陸甲的屍體,而從河灘上發現的那具,並非真正的陸甲。”刑如意忽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看過的一個案子,貌似,當時嫌疑人就是假扮成受害者的模樣,故意從房間裡衝出去,然後跳河自殺。但實際上,這個嫌疑人卻是會水的,早就從河道里遊走了。
刑如意原本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常泰卻點了點頭,說:“沒錯!陸員外雖覺得有些蹊蹺,也有些害怕,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做了鬼,也總不會害了他這個當爹的。於是,墳地也不去了,領著人就返回了家中。等將新房內的大床移開,才看見床下的青磚都有被撬動的痕跡,而青磚下面,是一些新的泥土。挖開泥土後,眾人發現了一個新的紅木櫃子,在櫃子裡用床單包裹著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陸甲。”
“所以,新娘子,是殺人兇手?”
常泰點點頭。
“殺人理由呢?難不成就因為陸甲不願意與這新娘子同房,畫像畫得又不像她?”
“非也,新娘子原本就是殺手,她是被僱傭的。原本,在殺掉陸甲之後,就應該離開的。可她鬼迷心竅,見陸員外因為兒子的死,終日神思恍惚,便與自己的同伴,也就是那日假扮陸甲之人商量,想要暗害陸員外圖謀陸甲全部的家財。””
“那僱傭她的人呢?是那漁家女子的父母!”刑如意皺眉:“那漁家女子的父母,既然捨得將自己的女兒嫁到陸家,也知道自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