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易之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一邊吃早飯一邊和賀行之討論事情,早已把當初學過的餐桌禮儀不知扔哪兒去了。
賀行之本來是準備今天和他一起去公司的,但是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在賀易之起身準備走的時候,藉口今天有點不舒服,留在了家裡。
賀容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嗎?還說要去找言三來著,怎麼又突然不舒服了?他心思淺,張口就要提出疑問,賀敬之眼疾手快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個小包子,把他還未出口的話全都塞了回去,差點把他嗆到。
等他好不容易把嘴裡的包子嚥下去之後,溫尋已經屁顛屁顛地跟在賀易之身後出去了。賀容之端起桌上的豆漿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埋怨道:“大哥你幹嘛啊?”
賀敬之優雅地擦擦嘴巴,漫不經心道:“沒什麼,看你吃得少,”說著還拍了拍他的腦袋,“小五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賀容之撇了撇嘴,埋頭繼續吃,之前想要說的話全部給忘光了。
賀行之端著杯子遮住自己彎起的嘴角,和賀敬之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賀容之毫無所覺,專心致志的把包子餡掏出來吃掉,然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皮丟進賀敬之的碗裡。
賀敬之不以為意,夾起來吃掉,眼角的笑透著狡猾。
賀容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今天他們都怪怪的?賀小六也是,剛才簡直笑得臉上都要開出花來了,看著就覺得滲。嘖嘖。
笑得滲人的賀易之一直被溫尋跟著,如影隨形一般,他走到自己的車旁邊,對著車窗彎起嘴角,才回頭看著溫尋,“溫少爺開車來的嗎?”
溫尋果斷搖頭,開來了也當沒有,看賀易之這架勢,是要把他載出去啊,這種時候,怎麼可以腦袋不靈光?
果然,賀易之笑著開口,“我正好要去公司,不如順路把溫少爺送回去吧?”
溫尋求之不得,趁機得寸進尺,“就叫我溫尋就好了。”他笑得真誠,心裡卻想著,叫我阿尋就更好了。
賀易之笑著拉開車門,沒有說話。
溫尋心裡激動得不得了,盯著外面飛速後退的風景,一邊尋思著該說些什麼,說公事的話,顯得太不解風情,說感情的事的話,未免又戳以前的傷口,而賀易之的事情,他實在是瞭解得太少,也不知該和他說什麼才能引得起他的興趣。
最後還是賀易之先開了口,說的卻還是公事,雖然現在賀易之現在願意見他了,甚至還對他笑,但總是顯得很疏離,就像兩個人真的只是剛剛才相識,把他當作溫家的少爺來對待。
就像他的稱呼一樣,冷淡而疏遠。
但是賀易之願意同他說話,溫尋就覺得很開心,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他。
賀易之仍是帶著淡淡的笑,多半時間是他在說話 ,而賀易之只是偶爾地插上兩句,也只是禮貌性地回答,或者是詢問兩句。溫尋心裡卻覺得這是他這數月來最高興的時候,比昨晚賀易之說不怪他還令他欣喜若狂。
車開到賀家的公司樓下,賀易之才恍然大悟一般,面帶歉意,“不好意思,一時習慣就開到這裡來了,溫少爺是要回哪裡?我送你。”
溫尋簡直求之不得,不管是賀易之沒有想起來還是怎麼的,反正他是故意沒有提醒賀易之的,現在更是打蛇順竿上,“不用了,正巧要談一個專案,不如今天就順便了吧,我叫人把檔案送過來。”
賀易之愣了愣,他的確是故意沒有問的,卻是想把溫尋扔在這兒,讓他自己回去。他一點也不想知道溫尋究竟住在哪裡,或是被他以禮貌為名請進去喝茶,即便是剛才溫尋坐在他旁邊,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但他明顯低估了溫尋的臉皮。賀易之也只有勉強保持著笑容,把賴皮糖似的溫尋領了進去,還要接受前臺的姑娘們的目光洗禮。
賀易之覺得溫尋還沒有厭煩,他自己就要撐不住了。
所幸大門到電梯的距離並沒有多遠,很快那些亮晶晶的目光就被隔絕在了外面,賀易之覺得有些煩躁,看身邊的溫尋越發不順眼起來。
這個人就是所有煩心事的來源,賀易之在心裡狠狠地擰眉,覺得情緒已經堆積到了極限,幾欲宣洩出來。
兜裡的手機響了一下,賀易之微微皺了皺眉,把它掏了出來,小信封上面顯示的是“哥”。他心裡的焦躁被安撫了不少,動了動手指點開。
賀行之簡直對他了解到了極點,幾句話就將他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