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開始不像現在這樣,她就是個普通女孩子,膽子小,連看都不敢看我。她跟你說過為什麼我們會叫她小咚吧?呵呵……我們當時把她的名字聽錯了,聽成了‘叮咚’。”彭晉華嘆了口氣,往事的沉重就這麼隨著回憶一點點壓上心頭。
聽的人則是已握緊了拳頭,眉頭怎麼也舒展不開。瞿然沒有想過丁童當年的遭遇會是這個樣子,想到她連自己名字錯了都不敢出言糾正,他似乎都能看到一個瑟瑟發抖的少女孤立無助的站在面前一般,心裡的滋味,百般複雜。
“後來好幾次,我和倩顏都說送她走,可她不願意,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提了。她和倩顏很投緣,有什麼不會的倩顏都教她,她是孤兒,倩顏……也沒有親人在身邊……所以她們倆就像親姐妹一樣的好。”彭晉華停了一下。
瞿然猶豫了一下,問:“刀延又是誰?”
彭晉華笑,知道他還是在意的,可以理解,不過臉上的笑容最後也變得苦澀起來,“刀延是我所見過的為數不多的相當不錯的人!!他是特區元首刀祖旺司令的長子。他跟你們這些國內的官宦子弟、豪門世家的孩子不同,他是那種真正瞭解什麼是人間疾苦,而且從出生就註定要為著他的人民而活的那種人。他身上沒有那種矯揉造作的習氣,更多的是擔子,是作為他那樣的身份而必須肩扛起心酸疾苦的使命。”
“沒有人天生願意作惡,什麼都是被逼出來的。特區的收入來源靠主要就是兩個,一是賭場,另一個就是毒品。刀延理所當然的就必須要接手這些東西……這些都是廢話,不說了。反正他是小咚的初戀,刀延無疑就是她生命中出現過對她那麼好的第一個異性;第一次……好像每個人一生中都會有很多值得紀念也割捨不下的第一次,估計那也是刀延第一次有一個人給他那樣的感覺,他們倆,的確很好……可是後來在和緬甸政府軍的交火中,刀延死了。”說到這,彭晉華將杯裡的酒一口嚥下,火辣辣的感覺將喉嚨那堵著的東西硬生生逼了回去……因為也就是那同一天,倩顏離開人世也沒能看他一眼,說上一句話……
“再後來,我們就離開了特區,丁童接替下刀延的位置,她說要替他活下去。這句話也是當年刀延在死前對她說的唯一一句遺言。那時候以丁童對刀延的依戀程度,也許他是想讓她能一個人也好好活著……”
終於講完了,彭晉華自己也鬆了一口氣,瞿然身後就是沙發,他往後仰,頭就正好靠在上面,兩人的樣子都有些頹廢,像是經歷了一場洗禮一般,許久都沒人說話。
樓上傳來聲響,丁童頭上裹著毛巾,穿著大大的浴袍,抱著同樣被裹起來的彭皓。她從樓上看到的,就是兩人這樣一副疲憊的模樣,茶几上的酒已經下去了大半,她有那麼一瞬差點以為他們倆打架了呢。
“你們……喝酒啊?”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措辭來形容自己的疑問。
瞿然仰著頭對她笑,樣子看上去有些微醉。彭晉華看了說:“今晚你就留這吧,一會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客房。小咚你陪陪皓皓……”
丁童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沒想到瞿然居然沒走,一直留到現在。“呃……那個……那……”
瞿然歪了歪身子,“那什麼那,不冷啊,快點進去。”
她這才低頭注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著,雖然沒哪是露著的,裡面也都穿著內衣,但這樣子的確還是有些不大雅觀,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該就這麼把兩個人繼續留在客廳,左右都為難。
“媽媽,困了!”懷抱裡的小傢伙往她身上扒了扒,打了個哈欠。剛才在浴室裡幫他避著有破口的地方洗了一□上,好幾次被水濺到,他就疼的直叫喚。
她摟著肥嘟嘟的小屁股把他往身上提了提,“大哥,那我先帶寶寶睡去了。”她又看看瞿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說了句讓他早點休息。
以前丁童偶爾也有帶著皓皓來這邊留宿的時候,所以有一間固定的房間是她的,裡面也有幾件她的衣物,換上了睡衣以後,她到床上摟著小傢伙哄他睡覺。
“媽媽……”糯糯的聲音透著委屈,“你是我媽媽對吧?”
丁童鼻子馬上就酸了,“當然是……寶寶別聽今天那個壞蛋的,他胡說八道的!”
彭皓抬起臉,肉嘟嘟的臉頰上還能依稀看出一些青紫,“媽媽,你跟爸爸住在一起吧好不好?我不要和爸爸在一起就沒有媽媽,和媽媽在一起就沒有爸爸。”他湊過去親了丁童一下,彷彿是在賄賂她,“媽媽,好不好嘛?你答應我啊好不好?”
“這……”丁童犯難,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