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一口答道,心裡暗想還是等他長大後,讓別人教他吧。對著一個5歲的孩子說那種事情,自己會有負罪感的。
“那是夫妻才能做的。”蹦了半天的結巴,容沐只得說這麼一句話,“夫妻?”朱佑樘嘟囔著,然後一臉歡喜地看著容沐,“我們做夫妻吧。”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容沐看著面前的朱佑樘,內心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是個孩子,要容忍他,容忍他
孩子的問題總是要回答的,沒有辦法,容沐只得以他的年齡為柵欄,“等你長大了再說”。卻沒想到孩子的心思最難捉摸,尤其是早熟的朱佑樘。隨著他日漸明白自己的心意,容沐就在還未察覺的時候步步成為了朱佑樘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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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一宮女一邊在廊裡奔跑,一邊籠著雙手,對著亭內的人大叫,“紀淑妃出事了。”
什麼?容沐一聽,手一抖,打翻了剛剛拿起的茶杯,杯子“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水濺的滿地都是,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啟稟太子,娘娘她從宣鳳殿回來後一直說不舒服,奴婢去請太醫,回來後發現娘娘。”那宮女見到亭內的太子,慌忙地跪在地上,聲音還不停地顫抖,似看見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朱佑樘一聽,看了看容沐,容沐對朱佑樘大喊一聲“還不快去?”便拽著他的手向永壽宮寢宮跑去。容沐感覺到自己握著的手越來越冰涼,她只得勾住他的小手掌,用小拇指纏上他的小拇指,細細叮囑到:“朱佑樘,記住進去後看見任何事情,姐姐都在你旁邊。”
容沐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自己怎麼也想不到萬貞兒如此的沉不住氣,仗著皇帝的寵愛竟然在紀淑妃被冊立的第二天就下毒謀害,可憐的是朱佑樘,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母親第一次抱著自己,第二天就死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朱佑樘和容沐手握著手走入了寢宮,看見了一抹黃色,皇帝已經到了,地上跪著一群群的宮女、太監,他們低著頭,不停的痛苦。朱佑樘靠著容沐,一步一步的走到床榻前,只看見紀淑妃躺在床上,眼睛竟然是張開的——死不瞑目。一手被皇帝握著,一手伸向前方。
“娘娘剛剛一直在等太子”地上哭泣的一個小太監看見朱佑樘的到來,伴著哭腔說著。
旁邊的皇帝也是一臉的傷感,落下了幾滴眼淚。
朱佑樘只是漠然地站在床邊,望著已經死去的母親,一動不動。容沐靠近他,輕輕地拉起朱佑樘的小拇指,用力地勾著,希望可以喚回他的心智。朱佑樘感覺到了容沐,手裡的力氣突然加大。
好疼啊
容沐卻不能尖叫,只忍著疼,看著朱佑樘,心裡暗想他的心應該比自己更疼,畢竟那是他一直渴望的母妃。
這孩子呀滿臉的漠然只是為了隱藏自己最挖心的悲傷,和他呆久了,才知道就像有些人面對悲傷時會笑一樣,朱佑樘面對悲傷時會在自己的臉上戴上一層面具,越痛苦,帶的面具越平靜。表面上平靜萬分,但實際內裡卻是暗湧滔滔。
朱佑樘扯住容沐的手,把容沐拽到了他母妃的床前,朱佑樘的手疊上容沐的手,兩手一起拂上了紀淑妃的臉,輕輕地將她臨死前還睜大的眼睛闔上。
朱佑樘望著母妃,對容沐輕聲說,“姐姐,我一定會讓那人血債血償。”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床上紀淑妃的方向,朱佑樘一臉的堅毅,眼神裡透出的狠勁,浸著一股紅透透的血色,逼人的殺氣圍繞著他童稚的面龐。似那修羅界裡逃出的閻王,帶著燃著冷血的心出現在這個世界,抹著自己心裡的修羅道,守候在一旁,只待時機將所有的仇恨一刀揮盡。
“皇兒”旁邊的皇帝似乎感覺到了朱佑樘的殺氣,轉頭望向了朱佑樘,此刻的朱佑樘回覆到了漠然的表情,皇帝暗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站起身,走到朱佑樘的面前,“不要傷心了”,拍了拍朱佑樘的肩膀,朱佑樘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朱見深感覺有點尷尬,咳了咳嗓子,“你母妃也不會希望你這麼傷心的。”
“父皇,你會為母妃主持公道嗎?”朱佑樘盯著朱見深,像是知道他心裡的醜陋計劃,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不由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意,“太醫說了,你母妃是突發疾病而死。”朱見深說此話的時候,眼神不停地躲閃。
一看就心虛,連撒謊都不會,朱佑樘,戳穿他,容沐心裡暗想。
“父皇既然如此說了,那就是如此”,朱佑樘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聲音低沉地說,閉上的雙眼看不到任何的情感,像是關閉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