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周氏見朱佑樘輕描淡寫地推了個一乾二淨,雖心中有些怒氣,但也不願當面發火,只想著日後二人多見幾面能日久生情,笑著叮囑道:“皇上,這丫頭哀家素來喜歡,既然被你要去了,可要好生照顧。”
朱佑樘沉吟“此事皇祖母放心,回頭叫榮華多準備個案桌,讓她幹些抄寫的活,累不著的。”
張沐聽著兩人的對答,臉上微微有了一些笑意,養心殿御書房皆不可能專放一個案桌,佑樘素來不愛去的後殿側殿處擺上一個,兩人哪裡見得上面,太皇太后的如意算盤怕是打空了。弘治帝極快地剜了她一眼,朝她調皮眨了眨眼睛後,轉過頭又是恭敬地看向太后。
周氏不知道這裡的玄妙,見孫兒毫不婉拒就答應,知道帝皇多情素來如此,皇上對皇后也只是一時的迷戀罷了,如今不也肯主動要宮女在旁邊伺候。
“好吧,就按皇上的意思辦,明日就下旨命金蓮在御前伺候吧。”此事越快越好,她還想早日抱上個孫子呢。
“太皇太后中意就是。”朱佑樘恭敬地應下。
周氏了了一樁心思,也有了賞景色的心思,拉著眾人看起面前的遠山如岫,十里煙波,可是此刻,除了王太后心平氣和符合以外,其它幾人都是滿腹的心思。
初入宮闈 22 皇莊
22 皇莊
屋內點著幾盞橘皮吉燈,窗戶大開,漫天的月華灑在窗臺上,一陣暈眩襲來,使得手上的文字愈加模糊,像是一團錯亂糾纏的棉線,讓人理不清楚頭緒。
“娘娘,要不要添幾盞燈?”輕塵在一旁小聲問。
張沐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文冊,如今白昂的一切她大抵都知悉,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兄長早逝,家有一長嫂,不汲汲於功名,也沒有學過任何醫術,和後宮沒有任何牽扯,如此乾淨的身家怎會和閻王煞扯上干係。
輕塵從外頭進來,左手捧著個垂著玉琅、珍珠流蘇的燈架,又添上幾注燈油,瞬間,坤寧宮亮堂許多。
“娘娘,太皇太后剛剛派鄭金蓮送夜宵給皇上。”喜央在一旁小聲提醒。
“嗯”張沐淡淡應了句示意知道了,又拿起桌側另一堆關於楊廷和的書冊,那日後院她見白昂與楊廷和、聶青玉關係頗好,也許楊廷和的文案中會有蛛絲馬跡,可惜聶青玉不是官場中人,吏部找不著他的資料。
喜央見張沐並不心急,又加了句:“奴婢剛剛從養心殿門口過,見她正站在門外候旨,那一身穿得竟像極了娘娘你。”
“哦,如何像?”張沐翻了幾頁,覺得頭疼欲裂看不盡幾個字,索性放下書冊,看著夕陽淡淡問道。
喜央話一急,說得臉色發紅,“娘娘素來喜歡白色淡雅的服飾,頭髮也只是用一銀釵簡單挽起。奴婢見她一個宮女居然學娘娘的樣子,也穿著白色綢衫,身上還有一股‘臭死人’的白蘭香味。”邊說邊學著鄭金蓮叩見的姿態,“她進去的時候走得歪歪扭扭的,感覺若不是有一旁榮華公公跟著,她都要摔在地上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仗著有太皇太后撐腰,就裝腔作勢。”
燈芯子爆出一絲火花,張沐看著喜央氣呼呼的小臉,長出了一口氣,揮手令她二人退下。
“喜央,輕塵,時候也不早了,本宮也要就寢了,你們退下去把。”
喜央愣了一愣,心知娘娘不願多聽,欠了欠身,與輕塵一同放下一旁的帷幔,鋪好錦被鍛褥,垂下硃紅色的帳簾後,離了寢宮。
按照規矩,宮女應當在耳房守夜,以防皇上突然駕臨等事態。但張沐在睡覺時被旁人盯梢,又加上朱佑樘政事繁忙,每日回坤寧宮皆是子夜過後,不忍見張沐眯著眼睛等待,索性撤了坤寧宮耳房看守的司務。
夜沉沉,張沐站在窗前,眼看著飛簷斗拱在月色朦朧中撒開了影子,一片氤氳。
“鳳簪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初為皇家婦,她迷失在佑樘的篤定中,以為白首不相離,執手唯一人在皇家確有可能。那時堅信,若是佑樘不肯,無人能迫他納妃接嬪。如今卻發現,世上的事情不是這麼簡單,若她只是女人,佑樘只是男人,情之所鍾倒也無不可。可她是頭戴鳳冠的皇后,佑樘則是萬民依歸的天子,情之所鍾卻是萬萬不可了。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你一人的皇上。”太皇太后的話在她耳邊響起,今日宴會散時,周氏藉故有玉釵賞賜,將她拉入仁壽殿,說了一大通的道理,無外是不可效仿萬貴妃,不可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