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石算好的了,卻未曾想到,在我獨騎百里,後有追兵萬騎之時,卻是她救了我。
“其實本王素不喜甜的,還是認為西夷的馬奶酒更好喝一些,因那味道純正,激於舌尖,只聞酸辣之味,不見其它味道摻雜,醇厚而濃烈,可將軍卻不同,茶與點心都喜柔甜的花蜜花香味道……”
“人生有百相,王子竟期望我與你一樣嗎?“
他哈哈一笑:“將軍自有將軍的特點,本王哪敢相求?本王不過與您談論飲食而已,將軍想到了哪裡?只不過君將軍,你或不知道,這種摻雜了其它味道的茶點,雖是味道濃甜馥郁,入嘴綿香,可是最容易染了其它不純的東西進入,卻讓舌尖失卻了原本的敏銳的。”
我心中又是一突,卻是笑道:“妾身有些遲鈍了,卻不知王子在兩樣東西里添了一些什麼進去,來招待於我呢?”
烏木齊含笑不語,眼眸在燈光照射之下有些微微的碧藍之色。
君楚禾道:“阿玉,有為父在此,你認為王子會傷害於你嗎?”
我暗暗運了一下氣,卻驚喜地發現原本空空蕩蕩的內息之間,此時卻有一小股氣息在經絡之中緩緩而行,慢慢凝聚,驚喜之後,心中卻是一沉,連我都沒辦法查覺到這茶與點心之中的味道的差別,便吃下了中有解藥的茶點,這茶點皆出自宮內,特別是茶葉,外間幾乎從不曾流出,可烏木齊都能想辦法取了出來……正如他所說,反之亦然,他如果想在其中動手腳,卻是隻需佈置周詳才行。
他向有大志,以一名女奴之子從微末之勢而起,拜天神成為西夷未來的可汗,心思縝密之處有時連我都極為佩服,當年鐵舍木佔有西夷百分之八十鐵騎的支援,尚且被他用計逐漸蠶食殆盡,只因元氣大傷,才不得已與本朝立了友好同盟。不過三年時間,他便又有了入主中原之心?
我想起了宮內的清妃,在皇宮之內,還有多少個象清妃這樣的人被他以合情合理的藉口不知不覺地送至皇帝身邊?
他在以這茶點向我表明他的實力,可令人亡也可令人生的實力!
“阿玉,你體內的毒,此藥雖不能完全根除,但也可以保你餘生平安無事,只需每隔一個月時間,服用這點心茶水,你便如平常人一樣。“
“父親當真善解人意,最懂得的,怕是以李代桃僵,以人為魚肉的本領吧?讓我想想,那日我成親,原以為飲下的是必死之酒,到了後來,卻仍留了一條性命,原以為和那大還丹有關,如今想來,那藥雖是極為珍貴,但到底也不能醫死人肉白骨……這其中,也有父親的功勞吧?”
他道:“果真被你猜出來了……”他眼眸有些冰冷,”阿玉,身體髮膚,受於父母,我怎麼能任你如此糟遢你自己?”
“是啊,您嘴裡的阿玉對您還有用呢!”我微微一笑,“可不知,您待我百般的好,要我何以為報?”
從小到大,我以頑劣來吸引他的目光。等待失望之極想要離家出走之際,他給了我希望,原以為只要按他的要求來做了,便終有一日會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欣賞的,我耳內倒是聽到了他的讚揚了,可他的情緒掩飾得太過周密,我總是摸不清,他嘴裡的讚揚,是真還是假,於是,我便努力做得更好,卻未曾想好得讓他生了嫌隙,我便成了阻礙他的一顆子,終讓他棄了。
他沉沉地望了我一眼:”阿玉,你把為父當成什麼人?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能害你?“
我伸手拿起桌上斟得半滿的茶杯,飲了一口,輕聲道:”那麼,父親自然也不會讓女兒新婚未久,便先守寡了?”
“自然不會,我的女兒,怎麼守寡?”他伸手將我頭上的綠簪子扶正了,“不過,為父這麼多年多得烏木齊王子的照應,才勉強保了一命,俗話說得好,欠人家的東西,總是要還的,為父沒有能力償還,具有期望於你了。”
我輕聲一笑,將那根玉簪重扶了扶,笑對烏木齊:”那倒是,王子畢竟救了父帥,不知王子要什麼補償?”
君楚禾與烏木齊相視一笑,君楚禾道:“玉兒,你弄錯了,為父並不是叫你替我還債,我們之間可不存在什麼父債子還之說,烏木齊王子的意思,是叫你還了當年欠他的債。”
我不由有些糊塗,當年他和我是生死之敵,打仗之時亂血披面也要分個勝負的,如今西夷與本朝締結了友好合約,他難道還死記了當年不放了?
“是嗎?不知王子當年損失了多少的兵馬,又若損了多少部將,要我給你招慕歸集呢?”
他們兩人遇時對望了一眼,烏木齊更是發出一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