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框恢復正常,回頭上下打量他:“不錯,又長高了。”
每當我說這話的時候,他總是不期然地臉一紅,想是想起那不堪入目的以往,這一次也不例外,咳了一聲,回頭望著桌上的粥:“吃吧,快涼了。”
我走到桌前,捧起那碗粥,只覺那清香從毛孔裡滲透了進去,不管其它,便呼魯起來,只感覺這麼多日了,這是我吃東西吃得最香的一次。
在他面前,我自是不用掩飾本性的,更讓人驚奇的是,他今天沒說粗魯,讓我大為吃驚,在吸了半碗粥入肚以後,我抬起頭來望了他一眼,看他滿臉的沉思之色,眼睛幽幽暗暗地,不知想到了何處,便問:“小七,你吃了嗎?”
我們倆打招呼,一般從這句話開始的,少年之時,相約野外聚餐,暗號便是:吃了嗎?如沒吃的話,他挖野菜,我便捉雞屠狗,用一土製瓦罐,撿幾根乾燥柴火,搭一個簡易磚灶,煮一鍋香薰糜肉,這便是我們最大的樂趣了,只不過,後來夥伴便越來越多,三個,五個,七個。
他收回思緒,轉頭望了眼我,道:“沒事。”
我便又開始呼魯了,長久沒吃他煮的東西,直鮮得我差點把舌頭給吞了進去,吃得太快,喉裡的東西來不及下到胃裡,氣往上冒,就開始打嗝,他無可奈何地走進了我,用一隻手上下撫著我的後背,另一支手遞了茶給我:“你以為還是以前嗎?”
第三十五章 是誰摔的?
以前我可以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吃粥,腹中卻總是不飽,哪比得現在,略吃一點東西,便感覺腹中上下翻騰不止,可長年的習慣,又怎麼能改?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茶,飲了一口入嘴,卻沒什麼效果,只得一邊打著嗝一邊道:“咯……小七……咯,以後煮多兩碗……咯……”
他改撫為拍,以手指點選我後背穴位,我知道他在查探我身體脈絡情況,也知如果不讓他查探,他必是不放心的,便道:“你那顆藥,冷玉丸,我已吃了。”
“哦?你的寒症沒有以前厲害,我已查覺到了,那顆藥丸能抵半年時間,不過到了那時,想必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吧?”
我在心中低嘆,他一直沒有放棄徹底治好我的病,僅這顆藥丸,便是他使了無數手段才煉製而成的:一年之內,他偷遍江湖十大門派,拼得九死一生,才將他們秘不外傳的療傷聖藥全盜了出來,再研究其藥性,提煉精取,才得這一顆而已,也不過能保我半年時間,半年之後,各門派的人早已嚴加防範,再者上次他將人家的藥偷了個七七八八,這些藥都是極難煉製的,怕是各門派尚來不及補齊,再偷取煉製,卻哪裡還有那麼容易?
“小七,其實,我已知足……”我低聲道,不知不覺地,那打嗝便好了。
他敲擊我背後的手停了一下,良久沒出聲,又隔良久才道:“但我卻不知足。”
我知道如何勸他為好,只得沉默。
他以手指輕壓我肩胛穴位:“其它的藥,可需補齊的?”
我怔了一下:“哦?”
他手指穩定如昔,語氣卻有些遲疑,吞吐半天道:“比如說,那展歡丸?”
“哦?那個啊?”我想了一想,這藥沒用上,可上次丟到寧王嘴裡的時候一下子沒丟進去,後來放在袖子裡輾碎了,少了一顆,於是道,“少了一顆。”
他手指倏地一頓:“什麼,吃了?那……那……有效果嗎?”
血氣方剛啊,血氣方剛,什麼事兒都不問,就光問這事了,我們倆雖然從小一個坑上長大,但到底男女有別,我有點不好意思同他討論這個,又想起了初進府寧王一下子要辦倒三個的勇猛,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含混道:“效果吧?我也不大知道……”
“你不知道……?”這聲音有些大,我忙扭轉了身子,去捂他的嘴,自是沒辦法捂得著的,倏忽之間,這小子又閃到了我的前面,功夫又見大長了。
他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神色很有些扭捏:“真不知道?那有沒有……”
這小子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啊!我沒好氣地道:“沒有誰吃,那藥丸碎了,我怎麼知道效果?”
他不由自主地撫了撫前胸:“那,他沒叫你……侍……那個寢?”
我皺眉道:“侍寢就侍寢罷,什麼叫侍……那個寢?當然沒有……”
他明顯吁了一口氣,興災樂禍了一會兒,開始自責起自己:“我的手藝不高啊,你的容貌還是有缺陷的……”
我怎麼聽都感覺他語氣中嘲弄之色多過自責,於是淡淡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