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覺得跟蓮子最合得來。重逢以來,兩人都發現彼此身邊沒伴,便就一拍即合,重又復婚。
蓮子將這件事說給初七聽的時候就在笑:“你說我們姊妹三人是怎麼了,全都找了從前的男人。我們家的女人難道都講究從一而終?”
“二姐,你覺得幸福就好。畢竟二姐夫現在只有你一個。以他的家世做到現在這般地步不容易。你以後好好珍惜。”
“他身邊雖沒有別的女人,卻還有個孩子。男孩,剛滿六歲,是跟個窯子裡的女人生的。那女人戰亂時就死了。孩子名不正言不順,認回來不像話。他便讓我做孩子娘。其實,我的身份又有多高貴?都這個歲數了,我也不計較那些瑣碎。兩口子以後吵吵鬧鬧地過完下半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蓮子笑著說了這番話。初七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苦澀。也許這多少年過去,當初為了一個粽子就氣急敗壞的蓮子早已經學得乖了,就像她自己一樣。
不管如何,這場婚禮,初七幾乎拿出全力來支援蓮子,讓她即使再嫁也嫁得風光。那些房產、田產、金銀器皿、古玩字畫,凡是可以用來作為家底的,全都一股腦兒往外送。
這瘋狂的架勢直把蓮子嚇住了。她不禁勸道:“你這是給我做嫁妝呢,還是想把家敗掉?姐姐我成個親罷了,若合不來,照樣跟那男人仳離。你可別把事情太當真了!”
“這些錢放在我手頭上也沒什麼用。咱們在長安也沒個孃家可以依靠。大姐已是那樣了,二姐可不能再重蹈覆轍。靠男人總歸是要吃苦頭的,還是自己有些家底的好。”
“可這也是你夫家的錢。我如何能收得?”
“這二姐大可放心,錢大多是我自己掙的。”
“我還不知道你沒個做買賣的腦子,總是虧得多賺得少,哪來這金山銀山?”
“這二姐有所不知。我雖沒本事賺錢,運氣卻好得出奇。在蜀中的時候,我買了一座廢棄的礦,後來發現居然是金礦。所以二姐花妹妹的錢,一點都不必顧慮。”
說起那座礦,最初不過是安兒發現的樂園。直到初七尋找貪玩的兒子回家時才無意中看到了其中的價值。既然擁有了金山,初七謹慎地鑽研了幾年經營之道,因而總算在家中有了些底氣,不再凡事依附孟清。
蓮子見初七將多年的積蓄全拿了出來,便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她不敢深究,卻很是擔心。直到自己大婚那日,她仍覺得心撲撲直跳。蓮葉親自為她化新娘妝的時候,她便擔心道:“大姐,你說小妹是不是越來越古怪了?為了咱們,她似乎什麼東西都不要了。”
蓮葉停了手邊的活,道:“二妹,我可有件事,一直都不敢說。不過看小妹如今這般模樣,可能是察覺到了事情的苗頭。”
“什麼事,很嚴重嗎?”
“是關於孟郎君的事。我自己都還是懷疑,沒什麼真憑實據。但這事若是真的,我可不知怎麼才能對得起小妹了……”
蓮子聽得心驚,急忙要蓮葉說出詳情。姊妹二人在新房中交換心事,初七卻被另一個親戚纏住不能前來。
此人便是孟清的侄女鶯鶯。她已到了出來交際的年紀,長安的幾個圈子雖說都會對她這樣身份的天之驕女敞開,到底還是要個領路人。於是初七便承接了這個艱難的任務。
恰巧蓮子的夫婿也是李家的旁系,算是一家子人。所以這場婚禮,鶯鶯吵著要來,便成了初七頭疼的原因。
鶯鶯拉著初七的手道:“叔母,你今日怎麼都心不在焉的呀?”
“我想著去幫我姐姐梳妝,又怕留你一個在此不妥。”
“這有什麼不妥的?我又不是孩子了。”
“這可不行。出門前你叔父還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若是出了什麼閃失,我可如何交代?”
“叔父他最近可真忙,連我都不待見。叔母可要看緊點了!”
初七一愣,直髮覺身邊的人無時不在說孟清繁忙,而唯獨她這個每日都見丈夫準時歸來吃晚飯的人不自知。有種討厭的感覺在蔓延,初七變得煩躁起來,很快別了鶯鶯前去蓮子的新房。
半路上,娉婷正好提著一籃子彩花經過。初七便叫住她道:“娉婷,你娘現在何處?”
娉婷轉過頭,見是初七,臉上有些吃驚,忙道:“我娘她……還在新房裡。三姨去新房找便是。”
說完她邁步便走,一刻也沒停下。初七看她如此慌張,直覺得奇怪,幾步上前攔住她,道:“你這急匆匆地,是去哪裡?籃子裡的彩花還得讓二姨過目了才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