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業務知識。
被李鴻章選入北洋海防後,鄧世昌任事勤勉,治軍嚴格,而且不帶家屬不在岸上購建寓所,終日在艦上居住,與四處購房納妾的“濟遠”艦管帶方伯謙等形成了鮮明對比。從軍27年,鄧世昌僅僅回過3次家,其中最長一次不過7天,甚至慈父去世時,也因為時值中法戰爭,考慮到海防大局緊張,而毅然揹負“不孝”之名沒有歸鄉,只是在住艙裡一遍遍手書“不孝”二字。這些不隨大流,顯得特立獨行的作風,越發使得鄧世昌遭到閩黨軍官群體的排擠憎視,“不飲博,不觀劇,非時未嘗登岸。眾以其立異,益嫉視之”。
此時見到旗艦身處險境,在千鈞一髮之時,這位長久以來孤獨落寞的將領指揮著他的戰艦毅然決然駛出,與如狼似虎的日本第一遊擊隊展開炮戰,“致遠”艦在用自己並不厚實的身軀默默地為旗艦遮擋著炮彈!不知道在那一刻,公認為閩黨領袖的劉步蟾是否會被這位一向被閩黨軍官集團排斥的外省籍將領所感動。緊接著在“定遠”艦右側,由林泰曾、楊用霖指揮的“鎮遠”艦也挺身而出,與“致遠”艦併力抗擊日艦,共同護衛旗艦。
藉助“致遠”、“鎮遠”不惜生命換來的這段寶貴時間,阿璧成等在“定遠”艦上與火魔搏鬥的官兵們獲得了成功。身處彈片紛飛毒煙瀰漫的首樓頂部甲板上,這些英勇的官兵毫無畏色,用水泵不斷抽取艦底的海水,再透過梯道艙口注入下方的艙室。在幾乎就要將軍醫院變成儲水庫的時候,大火終於被撲滅,“定遠”艦萬幸躲過了一場劫難。“阿璧成以其個人模範的行動站在槍林彈雨中,啟用水泵進行滅火,一直到他幾乎灌滿了那個房間”,挽救了可能“完全被毀掉或者嚴重喪失戰鬥能力”的“定遠”。
2、致遠艦 鄧世昌(摘自第二章 大海戰)2
旗艦轉危為安,“致遠”艦卻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與同樣挺身而出的鐵甲艦“鎮遠”不同的是,“致遠”艦並不具備那麼強大的防護力。為了掩護旗艦,與第一遊擊隊4艘戰艦炮火抗對戰的過程,對於“致遠”艦而言無異於是生命慢慢消耗的過程。“致遠”艦的艦體已經有多處被擊穿,其中一些傷口出現在水線附近,海水大量湧入艦內,穹甲甲板的斜坡與船殼板相交構成的“V”字形的水槽裡已經積滿了海水,“致遠”艦內的損管人員在利用一切工具努力排水,但艦體仍無可挽回地發生著傾斜,此時已經出現了將近30度的右傾,這對任何一艘艦船而言,都是足以致命的險情。
面臨生死抉擇的關鍵性時刻,鄧世昌做出了一個令整個戰場都為之驚歎的決斷:“倭船專恃‘吉野’,苟沉是船,則我軍可以集事!”鄧世昌決定駕艦衝向正在自己左舷外駛過的日本第一遊擊隊。此後戰場上出現的事蹟幾乎是現代每個中國人都耳熟能詳的,在黃海的波濤上,遍體鱗傷嚴重側傾的“致遠”艦如同是一匹孤傲聖潔的獨角獸,迎著硝煙彈雨,不斷加速,加速,掉轉航向無畏地向日本第一遊擊隊直衝而去……◆米◆花◆書◆庫◆ ;__
關於黃海大東溝海戰中“致遠”艦衝向日本第一遊擊隊的含義,一直以來比較普遍的解釋是,鄧世昌想要指揮“致遠”艦撞沉日本聯合艦隊最新銳的軍艦“吉野”,與之同歸於盡。如果聯絡到北洋艦隊在這場海戰開始時所採用的亂戰戰術,我們將能做出另外一種更具理性的詮釋。
19世紀海戰中出現的亂戰戰術,其要點就是在戰鬥中儘量逼近敵艦,擾亂敵方陣型,從而實施以衝角和魚雷為主要手段的近距離亂戰,這種戰術對於火力上不如敵方的北洋艦隊,無疑是較為適用的。但是大東溝附近海面的炮戰已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北洋艦隊仍然未能實現衝亂日本聯合艦隊陣型的目標,反而漸漸陷入了被動交火的不利局面中。此時身受重創的“致遠”艦突然高速衝向日本艦隊,鄧世昌可能是已經估計到自己的軍艦支援不了太久,與其無謂的沉沒,不如盡最後的力量放手一搏,爭取衝亂日本第一遊擊隊的陣型,更大的希望是能乘亂利用衝角或魚雷取得擊沉日艦的戰果。
“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冒著密集的彈雨,鄧世昌屹立在飛橋甲板上,大聲激勵著將士們。對這位人格高峻的艦長,全艦官兵都發自心底地給予尊敬,同仇敵愾的怒吼聲響徹“致遠”艦上空。由於“致遠”艦是從第一遊擊隊的舷側衝擊而來,而且這艘軍艦是北洋艦隊序列中航速最高的軍艦,此刻機艙內採用了強壓通風,航速甚至能夠超過20節。日本第一遊擊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150毫米、120毫米等速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