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香。
陳儻沒能看到顏如和平羽這兩人的表情,見他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便從他們身後往裡張望了一眼,“呦——睡著了?”
在平羽說話之前,顏如就先拉了他一把,“這兩個小子既然都睡著了,就別叫醒他們了,先送回去吧?要不然鬧將起來,我可收拾不了。”嘴上這麼說著,還使勁攥了一把平羽的手臂。
平羽明白他這帶了三分威脅的暗示,惱怒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吩咐人把顏恕扔下車,卻看到顏如眼中的懇求之色,微微愣了一下,這麼一愣神的工夫,便被顏如和陳儻拉走了。
這件事不能就此揭過當做沒有發生,但是此時此刻也不適合將此事擺開了說,平羽只好壓下心中的憤怒,給秦小巳使了個眼色,“到了家就把顏六公子安排在祥園,派人仔細服侍。”
秦小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低頭應下了,但平羽臉色不好他還是看到了的,稍一琢磨,臉色突然一變,待自家姑娘坐的馬車重新動起來,他低聲囑咐車伕,“一會兒到了不要停在外面,直接進園子。”
到了永寧坊,馬車直接從側門進了宅子,在祥園門前停了下來,車伕和僕從都回避了,秦小巳進到車裡把顏恕抱了出來,敲開祥園的大門,是春鳶來應的門。
顏恕一直在睡著,秦小巳將顏恕抱進了祥園最好的一間客房,囑咐春鳶和聞訊而來的蕊珠,“這位可是咱們府上的貴客,醉了酒,你們好生伺候著,一會兒要是吐了,就先拿三爺的衣裳給他換上。我還有事,一會兒再過來。”
他急匆匆地出了祥園,趕著馬車到了二門,周陽去叫來了幾個婆子,便和秦小巳一起站遠了些,婆子們抬了一張略窄的竹榻,其中一個健壯些的婦人將溫華抱出來放在竹榻上,滴珠將車裡那兩件棉袍取出來都蓋在了溫華的身上,便帶著抬竹榻的婆子們匆匆進了二門。
秦小巳看著合攏了的黑漆漆的木門,愣了一會兒,看看身邊的周陽,“今天這事兒,你怎麼看?”
周陽雙手背在身後,看了看頭頂的天空,轉身走回自己的住處,秦小巳跟著他進了屋,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今天的事……”
周陽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碗,抹了抹嘴巴,“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唄。”
“你仍然要回晉州?”
周陽低下頭,“留在這兒能幹什麼?你有老孃和妹子需要照顧,要留下就留下了,可我孤身一人,跟著大掌櫃跑生意跑慣了的,在這裡整日裡圍著這些瑣事轉悠,實在是待不住啊。”
秦小巳皺起了眉,“你上回就不該那樣辦事!知不知道現在姑娘對你有意見,辦什麼事都不再直接找你了?”
“那不是更好?”周陽笑了起來,“小巳,以後做到了大管家,再見著咱可不能擺架子呀,咱們可是一塊兒出生入死過的!刀口上舔血的時候可不能忘——”
“周彪子!”秦小巳一急,連周陽的諢號也叫了出來,“再說這樣的話我跟你急!”
“得了,得了——你秦小巳最是仗義,英雄好漢!成了吧?”周陽拍拍他的肩膀,翹著二郎腿歪著身子往桌邊一靠,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從紙包裡抓了一把瓜子,“你也知道我最煩的就是被規矩栓得死死的,哭笑都由不得自己,大掌櫃固然是好意把咱們都留下來,可我怎麼都不喜歡這樣的日子,渾身不得勁兒。你就行行好,讓我繼續過我的苦日子去吧?啊?”
秦小巳擰不過他,也勸不動他,只得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跟主子說?”
周陽吐出嘴裡的瓜子皮兒,“等大管家來了以後吧。”
平羽的怒火
溫華委在炕上睡了個昏天黑地,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她坐起身,看看周圍,仍然覺得有些頭暈腦脹,這可是她第一次醉酒,沒想到會這麼難受!她嘶啞著嗓子喊來滴珠,滴珠見她扶著額頭一臉難受的樣子,連忙上前幫她在背後墊了幾個枕頭。
溫華緊閉雙眼靜了一會兒,那頭暈腦脹的感覺才漸漸消了下去,她不敢再睜眼,“三爺還沒回來麼?什麼時辰了?出汗了,給我換身中衣。”
“您說什麼呢?自從您昨天回來就一直睡,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滴珠手腳利索的拿出一套乾淨的嫩粉色中衣給她換上,“三爺吩咐了,您要是醒了,就讓人去請他,他有話要跟您說呢!”
滴珠輕輕開了一條窗縫,溫華捂上了眼睛,懶懶問道,“他要說什麼?”
“奴婢可不知道,不過昨兒三爺回來以後過來了一趟,臉色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