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被砍掉一大半,只剩下一層皮搭拉著掛在臉上,那人詭異的一笑死去。
他仿若回到當年的那個殺人者身上,更是出手如狂,單刀飛舞,橫砍直劈,威勢直不可當,但見白雪上點點滴滴的濺滿了鮮血,院子裡佈滿倒下的不少屍骸,有的身首異處,有的膛破肢斷。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肉橫飛而起,又聽見了刀鋒砍在骨頭上的聲音。
終於人全死光了,站著的只有一個穿著血衣的人,冷風一直吹個不停,把大院子裡屋簷上的積雪一大片一大片的吹下來。
白雪雙拳也已握緊,彷彿在盡力控制他自己,可臉上的眼淚不自主的一直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掉。
他不想殺人,他們本該是坐在一起,開心的喝酒聊天,甚至可以一起去些地方找些女人。
可現在他們全死了,全都死在白雪的手上。
他親手殺了他們,他心中的傷痛尤其是眼淚可以洗刷的,他不知道自己走下去還要殺多少人,又有多少是自己的舊識好友。
多少人會為他而死,多少人親手為他所殺。
他害怕了嗎?
他已經很厭惡很厭惡這場無止境的廝殺,可他還是要走下去。
白雪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但他已慢慢的挺起身子,他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走回去。
白雪笑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冷風勝刀,一刀刀的割在他已遍體鱗傷的軀殼上。
他笑不是因為開心,而是他看見了三個人和一頂轎子。
第一個人是個白白胖胖的和尚,滿身讓人噁心的肥肉一抖一抖,和尚滿面笑眯眯的望著白雪。
第二個人是個面色鐵青的英俊青年,腰間利劍上鑲滿了明珠,他的右手也一直未離開劍柄,他殺氣騰騰的望著白雪。
第三個人是個女人,卻長得比尋常男人還要高大健碩,圓乎乎的臉上眼中泛著奇特的光彩,她拉開了轎子的紗簾。
轎子是坐人用的,轎子開啟了,裡面的人自然也該出來了。
可裡面的人並沒有出來,她不是不想出來,她不能出來,她出不來。
她只能開口,她說道:“雪少爺,你快走,別管我!”
別管我的意思很多時候是說我被綁架了,快來救我。
所以胖胖的和尚笑的更開心了,臉皺成一團幾乎看不見眼睛在什麼地方,他說道;“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小姑娘。”
有情有義的姑娘白雪自然是不能拋下她的,他自入關來先是與龍影大戰一場,又一夜未眠趕了四個時辰的雪路,後而腹中重創,身中奇毒,最後和那不要命的神鷹十三衛一番搏死。
現在的白雪已是強弩之末,搖搖欲墜了。
他除了微笑,全身已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他笑,是因為他知道只要他還能笑,對方就不敢輕舉妄動,對方忌憚,那麼自己才會有機會。
殺人的事情他一直很熟,也很明白殺人者的心中想法。
他笑道:“你們來的倒是很及時。”
諸葛運算元景深道:“不錯,我一向做事很準時,因為一個人只有準時他才能取得別人的信賴。”
白雪道:“不錯。”
景深又道:“閻王爺也很準時,他老人家說三更死,誰也不敢留五更。”
白雪道:“恰巧你和閻王爺也很熟。”
和閻王爺熟的豈不是陰人,傳說有種人雖行走太陽下,卻沒有影子,他們是陰間派往人世的勾魂使者,也叫陰人。
景深冷哼道:“莫要呈口舌之利。擔心我割下你的舌頭。”
白雪道:“人只有一條舌頭,割了它我靠什麼說話呢?”
歡喜佛杜榮笑嘻嘻的接道:“不割舌頭那便割下一條手臂,你可莫要忘了轎子裡還有人等著你。”
白雪望著自己早是血肉模糊的左手,喃喃道:“原來我的一隻手值得了一條人命,這買賣倒是既公平又合算。”
景深道:“正是如此。”
白雪伸出左手過去,血跡沿著他的髮梢滑落,滴在雪地上,一滴一個血坑,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血,他的面上還有微笑,一半美麗如天使一半醜陋如魔鬼,分不清是人還是鬼。
他難道已不要命了嗎?他願意為了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放棄自己的一隻手,他若沒了這隻手,不說以後前路艱辛,單單眼前這三人他已再無還手之力了。
青鳥的心早已慌了,她的面上滿布淚痕,嘶聲道:“不要!”
她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