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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手

鹿飲溪目送她離開,抬起左手,看著手腕。

手腕餘留了幾道指痕,很淺,轉眼就消失不見。

面板上冰涼細膩的觸感,卻印在了心底,久久不散。

鹿飲溪垂下手臂,不用演戲,眼中柔弱脆弱盡數褪去,只餘冷靜。

窗外月色清淺,紅梅映著白雪。

鹿飲溪依舊無心欣賞。

她想到後來的結局,屍體埋在梅花樹下做花肥,怎麼也欣賞不起來。

看著紅色的梅花,彷彿就能聞見淡淡的血腥味。

鹿飲溪揉了揉鼻樑,點選牆上的電子螢幕,窗簾自動合上,把紅梅白雪隔絕在視線之外。

她沒有潔癖,但她有個怪癖——心慌意亂時喜歡洗個熱水澡。

鹿飲溪摸索到換衣間,挑了一件白色睡袍,找到浴室,脫下原主性感的紅色睡袍。

開啟花灑,熱水兜頭而下,澆遍全身,鹿飲溪抹了一把臉,站在氤氳水汽中沉思。

她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夢,一覺醒來,她還在自己的床上。

可如果不是夢,她真的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抱怨無用,害怕也無濟於事,唯有冷靜下來,遠離危險人物,保全性命,等待時機回到現實。

怎麼離開,什麼時候離開,還需要一步步計劃。

溫水一遍遍沖刷身體,洗去原主濃郁的香水味,也漸漸洗去鹿飲溪忐忑不安的情緒。

洗完澡,擦乾身子,鹿飲溪穿上睡袍,走到鏡前的洗漱臺邊,捧起水,不停漱口,衝去口腔中彌留的淡淡血腥味。

腦海還是那個冰塊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抹血的畫面,又血腥又變態。

鹿飲溪嫌棄至極,對簡清的好感從床上那會兒的無限拔高,到現在無限踩低。

漱完口,鹿飲溪擦去鏡面的水汽,定睛打量鏡中面孔,愣住。

這臉與現實的她一模一樣,只是年輕了幾歲。

二十出頭的模樣,漂亮,乾淨,不惹塵埃。

這麼清純不做作的一張臉,看著就很潔身自好,那個冰塊居然不要臉地想睡她,呸。

在心底罵罵咧咧幾句,鹿飲溪把頭髮吹乾。

放下吹風機時,她又望了眼鏡子。

二十歲。

為什麼,偏偏是二十歲這個年紀呢?

*

吹完頭髮,她回到客廳。

別墅裝了地暖,室溫尚可,她不想再去那個冰塊身邊睡,打算在沙發上囫圇窩一晚。

躺下時,她看見桌上剩餘的無菌紗布和免洗手消毒凝膠。

翻了個身,面朝沙發背,不去看。

看到那些就會想到那個冷冰冰的女人,以及女人的職業。

鹿飲溪對醫生這個職業不陌生。

她的父母都是醫學院的教授,也是大學附屬醫院的醫生。

時下流行“勸人學醫、天打雷劈”的調侃,但有些醫生家庭出身的孩子,耳濡目染下,還是會選擇學醫。

鹿飲溪也不例外。

十歲那年,外婆去世,她被母親接回城裡,在醫院的家屬院長大。

高考後,志願填了一水的臨床醫學專業,最後被父母所在的醫學院錄取。

八年制臨床醫學,本博連讀,前五年內科、外科、婦產科、兒科等什麼都學,第六年開始選導師選科室。

大一時,她就做好職業規劃,選定腫瘤領域作為將來的研究方向。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大二結束那年暑假,她在腫瘤內科見習,遇到了一些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