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總體效果更加完美。她竭力使裙服與她蒼白的面板相配並充份利用她那頭濃密的赭色頭髮,這並不是出於一種虛榮心。
但是他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
當管絃樂隊在兩支舞曲之間暫停時,莉拉朝舞廳的另一邊走去。她走得很慢,因為她得不時地停下來跟朋友和熟人說話,得不時地點頭、微笑,承認蘇珊是個可愛的年輕女子,道格拉斯能找到這樣一個嬌媚的新娘真是幸運。她非常喜歡她的新嫂子,可她這時的心思已經完全轉到了別的事情上面。
“你沒有跳舞,麥肯齊先生。”
畢曉普轉過身來望著她,莉拉在那雙冷冷的藍眼睛的注視下感到有點心慌意亂。她還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只要瞅上一眼便會使自己感到心慌意亂的男人。
“我猜你一定聽過西部地區的音樂,”她見他沒說話,便接下去說道。
“是的。不過那裡正式的管絃樂隊不多。”他朝穿著盛裝、坐在舞廳盡頭高臺上的樂師點點頭。“我們的舞會往往比這裡更隨便一點。”
“但你一定跳舞,是嗎?”她追問道。
“有時候。”
“你現在沒有跳舞。”
“我應該跳舞嗎?”
“作為他們的女主人,我關心的是讓所有的客人都玩得開心。麥肯齊先生,你既不跳舞也不和人交談,這會使一個女主人感到不安。”她開啟扇子,在身前懶懶地搖著,覺察到這一舉動使他注意起她那領口開得很低的露肩連衣裙。
“亞當姆斯小姐,我當然不想使你感到不安,”畢曉普認真地說。他向下瞟了一眼,然後又抬眼迎著她的目光,莉拉感到自己的面板突然發熱、發紅。
“我確信你不會故意這樣做,”她說,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中有一種幾乎難以察覺的慌亂。
“告訴我怎樣做才能使你安心,”他問說。
莉拉假裝考慮這個問題,她優雅地蹙起眉頭,讓兩條眉毛皺在一起。她正在挑逗他。意識到這一點,本該把她嚇得舉止穩重起來。那樣的舉止才適合河道老宅的莉拉·亞當姆斯,適合比利·辛克萊的這位未亡的未婚妻。想到比利,她感到一陣內疚,可是香檳酒又使她心中燃起一股反抗的火焰。她愛比利,但不管其他所有的人怎麼想,她並沒有同他一起死去。在比頓,誰都認識比利,喜歡比利,三年來,人們一直小心地面待她,這種待遇通常只有世界大戰英雄的寡婦才配享有。雖然她一直對比利的死感到悲痛,但近來她開始感到對他的回憶似乎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但是,畢曉普·麥肯齊對她曾經跟比利·辛克萊訂婚的事既不瞭解,也不關心。當他望著她時,只見到她本人而沒有見到她未婚夫的幽靈。這一想法中有某種雖然危險卻很吸引人的東西。
“或者,如果你請一位淑女跳舞,讓我看見你受到我們的殷勤款待,我也許就放心了,”她最後說。
畢曉普的一個嘴角向上一撇,可他的口氣仍然是一本正經的。“萬一她拒絕怎麼辦?想想我會多麼丟臉。”
“麥肯齊先生,如果你有禮貌地邀請,我看一位淑女未必會拒絕。”她從眼睫毛下偷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又像個十七歲的姑娘。同一個男人溫柔地調情是很快樂的,她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這樣的樂趣了。在她背後傳來小提琴調絃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她明白管絃樂隊就要演奏下一支曲子。畢曉普回頭掃了一眼舞池,他的表情像在思忖什麼。莉拉心裡就像他大聲說出來了一樣清楚:他正在考慮要不要請她跳舞。她突然非常想和他跳舞。
“亞當姆斯小姐,你能賞光和我跳這一場舞嗎?”
“這一場舞或許已經有人邀請。我得檢視一下我的舞帖。”她天真地睜大眼睛,輕輕搖了搖扇子。
“如果已經有人邀請,那你為什麼還拼命想讓我請你跳舞?”畢曉普疑惑不解地豎起一條黑眉毛,冷冷地問。
莉拉倒抽了一口冷氣,彷彿有人剛把冷水潑在她臉上。他並不是說她……千萬別介意她已打算……他不可能認為……
他竟這樣無禮,莉拉還沒能決定究竟是摑他耳光還是僅僅轉身走開,她的目光就遇上了畢曉普的目光。在他的目光中,她覺察到一種幽默和挑戰。他在等著看她對他那逗弄人的問題作何反應,看她敢不敢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回擊他。她胸口感到一陣激動。她忍住不笑,將嘴端端正正地抿成一條線。
“說真的,麥肯齊先生。說一位淑女拚命想支配一位紳士來請她跳舞,是極不禮貌的。更不必說她一定要採取這種辦法究竟有何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