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這又是怎麼了?”衛長安進去衝著老夫人和自己的母親行完禮,就對著三夫人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小安啊,你是不知道你娘有多麼不仔細,用一句不好聽的話,簡直就是敗家。快把你娶媳婦兒的錢都敗完了!”三夫人當真是不客氣,一出口就是訓導的意思,根本沒有把大夫人許氏放在眼裡。
許氏有些尷尬,看了一眼衛長安,眼眶微紅,卻是一句辯解的話都不說,只是哼了一聲就扭頭看向了別處。
衛長安看著自家孃親這副態度,不由得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場爭執已經持續了很久,所以許氏才快要哭了的狀態。
說起許氏,衛長安心裡是又愛又心疼。愛她一直支援自己,當初衛長安一意孤行要恢復女兒身,只有許氏雙手支援,直到最後哪怕明白長安選錯了,甚至害她命喪黃泉,她仍然安撫長安,只希望長安還能活在世上。
心疼這個母親性格柔弱,這輩子幾乎一直被庶房的三嬸壓了一頭。這輩子唯一硬氣過的幾次,都是為了別人,要麼是夫君要麼就為了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安哥兒,你也來勸勸你娘,你三嬸說得也是,都是一家人,她開的小廚房花銷太大,你三嬸也是怕你娘被糊弄了過去。”一旁一直老神在在喝茶的老夫人,也開口說了幾句,不過明顯是偏幫著三房。
衛長安冷眼看過去,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前世的時候,她被衛長嬌糾纏,沒有及時過來請安,所以錯過了這場大戲。等她知道的時候,許氏已經妥協了,把大房小廚房裡的人賣的一乾二淨,也直接導致這侯府裡以後沒有下人敢投靠大房。
“三嬸,慎言。俗話說得好,長嫂如母。祖母去世之後,祖父多年未娶,我娘照顧一家子老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樣說恐怕要被人嚼舌根子。”衛長安衝著三夫人點了點頭,禮貌而疏離。
她這兩句話,把三夫人和老夫人的嘴巴都堵住了,明晃晃地就是揭老底,打她們臉呢!
衛侯府的恩怨情仇,講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這百年侯府越是奢華,內裡就越是汙濁不堪。
衛侯爺寵愛嬌妾,置妻子於不顧之地,在京都里根本不是秘密。所以賢妻死後,一直無心續娶。就導致衛侯府嫡不嫡庶不庶的尷尬境地,嬌妾生的庶房三房,才有了跟嫡房抗衡的理由。
而現在的老夫人,則是言官看不下去了,上本參奏衛侯爺這個老不修的,才從小官那裡扒拉出一個嫡女嫁給他。這侯夫人空缺的那麼多年,可不就是讓許氏當了那麼久的長嫂如母麼?
“小安,你知道三嬸不是這個意思。”三夫人乾笑了兩聲,低低地辯解道。
“那三嬸是什麼意思?您畢竟是長輩,規矩想必比晚輩清楚得多,兄嫂房裡的事兒,豈是弟媳婦該插手的。您這麼做,我實在不知道您是要幹什麼?還得給小嬌做個榜樣才是。”衛長安冷笑了一聲,毫不鬆口。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三夫人也沒反應過來長安口中的小嬌是誰,等到明白她說的是衛長嬌的時候,三夫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不著惱。
其實衛長安就是故意的,從進門開始聽三夫人喊她“小安”開始,她就覺得像是在喚著下人似的,現在她以牙還牙,也把衛長嬌當丫鬟叫。如果三夫人還不知道改口,就別怪她以後喊衛長嬌“小嬌子”了,當個太監呼喚。
“況且這些人都是我娘買進侯府的,她愛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各房開小廚房又不走公賬,我娘覺得自己的嫁妝用不完,想給底下人一些賞錢,還得經過三嬸同意是不是?三嬸,做侄子在這裡勸您一句話,做人不能管太寬,以免有人嫌棄您頭髮長。”
衛長安毫不客氣地說了一長串,把在場的人弄得一愣一愣的,這是公然說三夫人見識短了?
“我不管了,你家銀錢虧損了也不關我的事兒,到時候喝西北風別到我這裡哭!”三夫人猛地站起身來,臉色被臊得通紅,直接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衝。
她還沒跑幾步,就被衛長安攔了下來:“三嬸,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要詛咒我們房嗎?三嬸,慎言,否則別怪侄子不留情面,把這事兒捅到言官那裡評評理了。您一個弟媳婦兒插手管兄嫂屋子裡的事情,還詛咒我們房被活活餓死!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衛長安要是說些別的警告,或許三夫人還能耍無賴直接忽視,但是她一聽“言官”這二字就腿發軟,連自家的侯爺公公都害怕言官,更何況是她一介女流。
“安哥兒啊,三嬸就是脾氣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