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一想王黼的說法,他又覺得深有道理,立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謎便讓人去代州聯絡一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難不成怕別人胡說八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
王黼在心中連連冷笑,卻順勢把玩起了蔡攸擱在桌子上的一個墨玉筆筒,露出了愛不釋手的神情。而蔡攸自然看在眼中,臨走的時候便慷慨地將筆筒送了出去,對此王黼自然是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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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摧眉折腰又何妨
王黼出門上了自己的馬車,吆喝車伕動身之後,他卻隨手將筆筒隨便往角落裡一扔,再也沒有多看一眼。儘管愛財貪色,但是,這全都不能掩蓋他對於權勢的渴望。蔡攸這種人面上雖然大方,其實心胸極其狹隘,他在其面前表現出了善於謀劃的一面,少不得也得多流露一點劣處。只有蔡攸對他真正放了心,他才能真正取信於人,才能真正一步步接近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他斜靠在馬車的廂壁上,口中輕輕哼唱著這一句,眼睛漸漸閉了起來。看如今的架勢,再過一段時間,他便能完完全全得到蔡攸的信任。
只要能夠抓住這個自命不凡的蔡家大少的把柄,還怕不能飛黃騰達麼?
他一路無事抵達自家宅門,一個家人便喜笑顏開地奔了上來:“大人,殿帥府童帥來訪。”
童貫!王黼眼皮一跳,心中著實大喜。對於先頭求童貫幫忙去辦的事,他一直極其不放心,畢竟,論及交情,他和對方昔日連點頭之交都沒有,枉論深厚與否,因此最初早就做好了被人拒絕的準備。
他可不像蔡攸那麼大的架子,童貫雖說如今不過暫代殿前都虞候,而且因為內侍的身份所礙很難晉升上去,但是,只要天子寵信還在一天,那麼就活脫脫是一個炙手可熱的新貴。這樣的人只有折節下交曲意籠絡,那裡有大咧咧地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道理?
“童帥,今晚我在蔡學士那裡呆得晚了,有勞久候,恕罪恕罪!”
見王黼一上來便是端著笑臉連連告罪,童貫也覺得妥貼,心中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往日在高府所受的待遇。只不過他亦是心機深沉的人,自然不可能被這種態度所動。連忙起身迎道:“哪裡哪裡,是我事先來的時候沒有打個招呼,好在也沒等多久,貴府的家人又是殷勤招待,王大人倒是客氣了!”
童貫的這種態度自然讓王黼覺得有戲,一面嗔怪著僕人不上好茶,一面又甜言蜜語地寒暄了一陣。等到戲味做足了,房間中再沒有外人。
他才試探著問道:“不知道上次我拜託童帥的事情有眉目了沒有?”
童貫心中冷笑一聲,卻不忙著回答,微微呷了一口香茗,悠然自得地吐了一口氣,這才慢條斯理地道:“王大人這話問得好不心急,這樣地大事情若不能好好謀劃,輕易出手不但落不得好處,還會牽連到你我,你說我能不好好佈置一番?”
王黼心中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此事也惟有童貫能做。面上的笑意便更深了:“是是。我倒是忘了這一岔〉起來聖上和童帥也著實是君臣相得,這情分實在令旁人羨慕啊。以前聽人說高相公如何如何,在我看來。只怕是高相公亦不像童帥這樣深得信任。”
這充滿了阿諛味道的話語一入童貫之耳,頓時讓他大生得意之感。
當然,得意歸得意,他還不至於完全喪失自知之明。在深宮呆了二十多年,又在西北之地待了近十年,他對於世上之事早就看得透了。大樹底下好乘涼,他的背後是趙佶這樣一棵永遠不會倒的大樹不假,但這也要對方永遠不會捨棄自己※以,另外找一棵卻等閒不會倒的小樹作為依靠也很重要←選擇了高俅的同時,對方也選擇了他。在這份聯絡沒有崩壞的預兆之前,他可不願意兩面三刀——畢竟,那位主兒地手段他也曾經聽人提過。
“王大人這話說得”他微微一頓,隨後語帶雙關地道,“你託付的這件事要成功,一來要時機,二來要靠人。後宮諸位娘娘幾乎都是大家出身,要她們去按照這上面的法子討好聖上,只怕拐的彎子就大了。與其如此。倒不如找一個根基淺薄的,或是在宮外找幾個人調教好了,想辦法讓聖上見一面,興許把握還大些。”
“可是,聖上即便出宮,又怎會”王黼猶疑地皺了皺眉,突然看到童貫眼角含笑,頓時恍然大悟,“多謝童帥提點,我明白了!”
兩人密議一陣之後,童貫便匆匆告辭←眼下是多家大臣府邸的常客,卻等閒不在任何地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