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沉默了下,笑笑,繼續往下走。
“怎麼了?”葉聰陡然間覺得自己好像闖了個大禍。
“沒有什麼,我要趕時間去吃飯,然後還要去機場接勝男和安陽,要是晚了,勝男會把我k死。”舒暢說道。
葉聰線了聲,偷偷打量舒暢,神情很平靜,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舒暢吃飯時,接到勝男電話,說武漢那邊大雨,飛機可能要晚點,讓舒暢不要著急去機場。等上飛機前,她再給舒暢發簡訊。
舒暢這下不著急了,細嚼慢嚥地吃完飯,回辦公室做事。下午五點,勝男發來簡訊,才上飛機。武漢到濱江,飛行得一個半小時,舒暢想想,先回家吃晚飯,不然,把他們接到,再送回農場,怕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家。
舒暢拎著筆記本包下車,發現小院裡站滿了人,象在開大會,軸心位置站著的是於芬。
“媽,發生什麼事了?”她擠進人群,擔憂地看看屋內。醫生叮囑舒祖康,不能太心累,要心靜、平和。這一院的人,她真怕吵著她爸爸。
於芬看到女兒,嗓門越發亮了,“今天,居委會把街場鄰居都喊去開會,做拆遷動員。”
“你也去了?”
“我和你爸去醫院複診,他們沒碰到我們。這不會議一結束,大夥兒全來了。我和他們說,如果致遠公司中了標,大家不僅有大房子住,連裝潢的錢都有人出。但是如果被那個恆宇集團中了標,咱們就死活不要搬。那是香港人的公司,跑咱們濱江來發橫財,聽說他們在北京、青島,都是仗著改府撐腰,對拆遷房很苛刻,動不動就讓聯防隊來強制拆遷。這次他們故技重施,又搬出改府,咱們可不怕。實在不行,咱們也鬧個集體自焚,誰怕誰?”
“媽?”舒暢驚得渾身的汗毛都一根根豎起,“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感覺於芬象入了什麼邪教,被洗過腦了。
於芬悄悄對她擠了下眼,“咱們在這北城區都住了大半輩子,有的是祖上留的房子,不能說拆就拆。大家聽好了,不要隨便答訂合同,大家一起行動。”
眾人應聲,然後慢慢散去。
舒暢瞪大眼睛看著於芬,象看一個陌生人,“媽,你這樣煽動群眾,是犯法的。”
於芬進屋拿了杯茶,“又沒偷又沒搶,也沒殺人放火,犯什麼法?公民都有發言權的。”她抬眼瞧了瞧門外,察覺人都走遠了,把舒暢拉進屋內,“傻瓜,我這不是支援寧致的工作嗎?咱們可是一家人。”
舒暢急了,感到事態有些嚴重,“咱們怎麼和他是一家人了?”
於芬戳了下她的額頭,“你們不快結婚了嗎?”
舒暢無力地咬著唇,擺了擺手,什麼也沒有說,往樓上走去,一點吃飯的胃口也沒有了。
開了門,她把筆記本包隨意擱在椅子上,彎下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小四方盒塞進包內。
寧致把戒指給她時,讓她好好考慮,她並沒有答應這樁婚事。現在於芬象有點走火入魔般,已經把致遠公司當作自家產業了,她覺得有必要和寧致好好談一談。
她神色凝重地給寧致打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
寧致的音量壓得很低,“舒舒,我在開會,一會再回你。”
舒暢聽著電波里傳來“嘟、嘟”的忙音,煩悶地閉了閉眼。
她從衣櫥裡拿了件外衣,幾場秋雨過後,早晚溫差很大。她“咚咚”下樓,突然看到晨晨的房間裡亮著燈。
她推開門一看,舒祖康坐在裡面,身邊放著一個紙箱,正慢慢地把晨晨擺在桌上的玩具一件件放進去。
“爸爸,你這是幹什麼?”
舒祖康對著女兒慈祥地一笑,“不是馬上要拆遷了嗎,咱家要做好帶頭作用。到時忙不過來,現在先帶著收拾。”
舒暢不知怎麼,眼裡酸酸的,她蹲在舒租康的面前,握著他的手,“爸爸,你捨得離開這裡嗎?”
“所謂的家就是有家人的地方,只要看到你媽媽還有你,在哪兒都無所謂。唱唱,你的幸福最重要。”
“爸爸,你怎麼會認為搬離這裡,我會幸福?”舒暢顫聲問。
舒祖康疼愛地摸著舒暢的頭,“難道你不想致遠公司中標嗎?中了杯,寧致說幾年不接工程都可以。我想著—那樣他就能多出時間陪你。唱唱,你最近都很少笑。”
舒暢喉嚨中一哽,感到自己過得是如此失敗。一份真摯的感情付出,應該是無怨無悔,為什麼還要有交換呢?
“爸,我去機場接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