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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府兵正在園子中洗漱,廚房那邊甚至還有炊煙升起,一派清晨平靜的樣子。空桑的房間簾幕低垂,上面甚至還有一個人影,龍貉的到來驚醒了他,空桑睜開眼睛,看著外面的這個人,不說話。像,真是太像了,龍家想來有密傳的本事就是易容術,可是他也不禁想說,此時這個人太像空桑了,如果來的人不是龍貉,如果不是他甚至不用接觸他的肌膚,只一個眼神就能分辨出空桑的龍貉,這樣一個人甚至可以把所有人都欺騙過去。當時龍貉的心裡就一緊,此去廣西這麼危險,他一個人怎麼安全走的到?他從來沒有這麼怕過,也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把這裡所有的人都抓了起來,按在院子中,龍貉看著那個老管家,"你們真大膽,還敢留在這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都被你們這個樣子欺騙了三天。這麼山高路遠的,你們就讓他一個人走,這就是你們迂腐的忠心嗎?""他是世子,他有自己必須做的事。只要世子在身邊,那麼王爺也許就可以起兵了,他不會肘腋受敵。陛下,老奴的忠心就是不能讓王爺和世子為難,他們有選擇的權利。"龍貉看著他,"他把你們所有人都舍在這裡了,他一個人走的?你們就真的以為我不能殺了你們?!""這滿府的人都是葉家的舊部,那些府兵是世子上京的時候帶來的死士。既然是死士,自然是以死全忠義。"龍貉格格笑了兩聲,"我連已經叛亂的那三個藩王的親眷都留著呢,也不多你們這一府的烏合之眾。我知道你想什麼,只要空桑到不了葉九天身邊,他就會疑慮,只要他到了,或者他死了,葉九天就再沒有顧及了,你想讓絞殺靖西王府的訊息傳出去,我就偏偏不如你的心意。你們都好好活著吧。"龍貉一甩袖子,走了。怪不得這裡沒有丫鬟,人也是能少則少,他原先以為葉空桑只是不想人多繁雜,其實是他早就想好也捨棄這一府人的性命!割據的藩王必須除去,這是不能爭議的,此時天空已淨,飛鳥已盡,該收良弓了。權力,是不能分享的。對於龍貉來說,他的仁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保全葉空桑的性命和葉家的榮譽。此時天下傳聞,封王善待叛亂藩王的家眷,這更讓所有人感覺到那些藩王的忘恩負義和反覆無常,民間平叛的呼聲越來越高漲。這一路很難走,向南的官道已經封鎖,盤查很嚴,趙蓮德送給他通關的文書也只能在長江之北可以用,過了長江入湘境,一切文書都不管用了。這裡隨處可見的流寇和難民,他的馬跑死了,就只能自己走路。這一路上,空桑可以說是吃盡了苦頭,原來行軍打仗的時候才難,也有很多人跟著,現在的確只有自己。他不敢去尋一些葉家傳令的人,因為這個時候時局太複雜,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否還忠誠。他的敵人不只有雍京的人,還有那三個藩王,如果他們想要說服父親和他們聯合,就一定要抓住他唯一的兒子。二十天後,終於越過湖南,到了廣西。桂林山水甲天下,說的就是陽朔到桂林,其間二百餘里,奇峰羅列,綠水環繞,清澈見底又平滑如鏡的灕江倒映著秀致奇峭的山峰,在薄霧細雨間隱約可見。可是原本仙境一樣的灕江已經被汙血染紅了,上流還會衝下許多屍體,有靖西王的兵士,也有其他三個藩國的。空桑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訊息,他越走越心驚,後來只是隱約聽說朝廷的兵馬已經到了湖南,是封王龍貉御駕親征。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到了午後,灕江的屍體越來越多,幾乎堵塞了江面,幾近浮屍百萬,流血漂櫓。他晚了,他還是晚了。當葉空桑終於到桂林的時候,只看見桂林城陷入一片火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