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這是魯莽,我卻把這叫做良心。”
“良心?簡妮,我不認為你有替人出頭的資本。幸好這次出現在眼前的只是幾個孩子,如果是黨衛軍和蓋世太保,死的人就是你。而你不會每次都那麼好運,有人來替你善尾。”
微微被他堵得一怔,知道他說的話沒錯,句句在理。可是她仍是忍不住在想,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難道連幫一個受欺負的小孩都變成了一件錯事麼?
“簡妮,我不管你心中是怎麼想的,總之,要在這個社會里生存下去,就必須遵守遊戲規則。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我為什麼要遵守?我和你們不一樣的。”
“不一樣?”聞言,他挑眉露出一笑,“你倒說說看,究竟是哪裡不一樣?”
“我……”我的三觀和你們不一樣!算了,和你們說不清楚,我們有代溝!還是讓我獨自鬱悶去吧。
他嘆了一口,伸手拉住她,滿臉無奈,“簡妮,我這是在擔心你。”
她也跟著嘆氣,放軟了口氣道,“有些事情眼不見也就心不煩,可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欺負他,我就是做不到坐視不理。從小我是受著做人要正義的教育長大的……你懂嗎?”
“我懂不懂,這無關緊要。只不過,你必須要知道,有些人可以幫,有些人卻不能幫。尤其是……”他十分嚴肅地看著她,強調道,“猶太人。他們必亡。”
“必亡?”她突然想到了黨衛軍對600萬猶太人的殘忍屠殺,不由叫道,“難道你要殺了他們嗎?那都是一條條生命啊!”
“如果這是元首的命令,我必然執行。” 他說的很平靜,不帶一絲感情,那聲音堅定地令人心寒。
聽他這麼冷酷地說出來,她只覺無比地刺耳,不僅刺耳,而且刺心。她忍不住反駁,“可我身體裡也有猶太人的血液,難道你也要滅了我嗎?”
“你不一樣。你不是猶太人,你是日耳曼…猶太人混血。”
“如果我是……”
他冷硬地打斷她,道,“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她覺得他不可理喻,看著他刀削般的側臉,突然想起了納粹黨衛軍如何對待集中營的猶太人,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畏懼,不禁退後一步。
“我累了,我想回家。”微微道。
他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她幾步越過他。
魯道夫沒吭聲,但還是走在她身旁。兩人都沒說話,默默地走了幾條大街,路過一個街心花園的時候,一片枯葉隨風飄零,落在微微的頭頂。
他一把拉住她,伸手拂開那片葉子。
她揮了揮手,想擋開他的觸碰,卻被他一把捉住肩膀。
“我剛才的態度有些生硬,為此我向你道歉。”魯道夫。
“我沒有生氣,只是驚訝我們倆人的思想不一致。”微微。
聞言,他微微一笑,道,“這樣最好。”
他拂開她臉上的碎髮,湊近吻了下,溫熱的嘴唇印在額頭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迷惑了,剛才是自己矯情了麼?生存在這個年代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一個是活在當下的日耳曼…猶太混血兒簡妮,一個是來自於新社會的林微微,她究竟應該站在誰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或者,更正確的說,哪一個角度能讓她更理智、更容易地生存下去?
抿著嘴看向魯道夫,生在這個集體失常的納粹國家,無疑他的想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何必要和他去整個臉紅耳赤呢,見仁見智,難道還要妄想說服這個從小被洗腦的人接受眾生平等的道理嗎?
林微微嘆了口氣,心亂,於是就更不願再去細想這個問題。抬頭,不經意瞄見站在遠處樹下,有一個漂亮的金髮姑娘在看他們。本來她是沒注意,但這姑娘的怨念實在太強大,令人不注目都不行。
於是,她推了推魯道夫,下巴朝那個方向點了下,問道,“你認識她?她一直在看你誒。”
聽她這麼說,他轉頭望去,然後一怔,眼中有不喜的冷芒閃過。
“不認識。”
不認識?那人家幹嗎這樣看你?哎約,小樣兒你不會是對人家始亂終棄,可為毛她連帶我也一起怨恨地看了??
65第六十一章 深夜遇劫
38年;令人蛋疼的38年呀,戰爭的鐘聲在慢慢敲響。
3月13日;這一天全國上下普天同慶,希特勒終於跨出了他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