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寫道:
“……九月間(指1843年)英夷派'。者,大半皆呢、羽、棉、布等物。……向來在廈商人將本省漳州府屬及同安縣之棉、布等物,由海道運至寧波、乍浦、上海、天津、錦州、蓋平及臺灣鹿港一帶銷售。覆在寧波等處販買江浙之棉布以及各種貨物至廈門售賣,其各省商船之來廈者,亦如此輾轉行運。……今自夷人來廈開市,凡洋貨皆系夷商自行轉運。……且該夷除販運洋貨外,兼運洋布、洋棉,其物充積於廈口,內地之商販,皆在廈運入各府銷變,其質既美,其價復廉,民間之實洋布洋棉者,十室而九,由是江浙之棉布不復暢銷,商人多不販運,而閩產之土布土棉,遂亦因之滯,不能出口……”
與之相似,上海紡織業也遭到了沉重打擊。中國江蘇松江地棉紡織手工業,從元初就已聞名於世。“松(江)太(倉)所產,為天下甲”,而上海的棉布又“甲於松太”。上海棉布在明代就銷行“秦、晉、京、邊”、“湖廣、江西、兩廣諸路”,有很大的內銷市場。上海開市後,英國棉布傾銷使當地土布受到沉重的打擊。1846年有人記載江、太倉的紡織手工業的情況說:“木棉梭布,東南杼軸之利甲天下。……今則洋布盛行,價當梭布而寬則三倍,是以布市銷減……商賈不行,生計路絀。”又說:“松太利在棉花、梭布,……近日洋布大行,價才當梭布三分之一。吾村專以紡織為業,近聞已無紗可紡。松太布市,消減大半。”上海開市不到三年,以紡織為業的手工業者,已經無紗可紡。
廉價機織布的大量湧入,造成了中國手工紡織業者大批破產,同時也造成了中國白銀大量外流。而新式紡織機械地到來,對於中國岌岌可危的紡織業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為此蕭然專門召集了雨來跟李三,以及工廠的技術骨幹,詳細制定了下一步計劃。
自給自足的家庭手工業地解體,是這場工業變革的必然趨勢。要想拯救中國的紡織業,第一步,就是要想法子將英美洋布驅逐出中國市場。這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商業戰爭,同時也意味著本土的機織布必須形成規模化、產業化。因此首先要做的。就是批次生產紡紗機跟織布機,並順利地推廣出去。
生產這一環節問題不大,一方面工廠現在已經培養了大批的技術骨幹,另一方面,鍊鋼廠的建立、大型機床的應用,解決了原料跟技術問題。需要改進的一點。福來洋行運來的紡織機械都是以蒸汽機或水力為動力,只需改成電力驅動即可。
工廠建設,這個重擔交給李三來完成。關於產品如何推廣,卻多少要廢些周折。雖然同然堂已經建立全國性地良好的流通渠道,但畢竟是流傳了幾千年男耕女織的習俗,突然用機械來取代手工紡織,百姓一時肯定還難以接受。所以關鍵的一步,就是如何鼓勵民間投資。
這一次。一向視錢如命的蕭然居然破天荒的放棄了利潤,所有機械包括作為動力的發電機、電動機,全部按照成本價格發售。同時為了鼓勵民間投資興建紡織廠,還以地方政府作為擔保,允許投資人向票號借貸;所有興建的紡織廠,一律由朝廷頒發執照,準掛天字號招牌;所有生產出來地棉紗織布,除本埠交易外,一律由政府回收,統一發售渠道跟價格;所有紡織廠。免稅三年。
這樣的計劃推行出來,想不讓民族紡織業發展起來,估計都是不可能的。現任的工部尚書是滿洲人愛仁,此人為官也算正直,當初倒肅的時候,又是奕議成折。申報朝廷。
奏摺的審批,不過是走個形勢而已,不必等到批下來,紡織機械製造總廠已經破土動工。雨來則將紡織廠的招標計劃制定了出來,通報各片區業務,開始進行前期籌備。
關於投資人的甄選,雨來督促各地業務員嚴格把關,不單是資金和相關從業經驗。還要具備良好的經營道德跟理念。首輪透過地,還要專程到京城同然堂總號,進行統一培訓,然後進行復試。達不到標準的一律淘汰。
近於苛刻的條件,並不影響投資者們趨之若騖。跟預料的一樣,這件事給各地造成的影響,簡直可以用地震來形容了。各地商賈士紳一時恨不能打破了腦袋,挖門盜洞託關係,來爭奪這隻天字號的金飯碗。
採取同樣地方式,蕭然又計劃著在外埠籌備鍊鋼廠跟機械製造分廠、腳踏車、縫機分廠的加盟。相關技術由同然堂派專人負責指導和培訓。一系列優惠措施,加上政府的保駕護航,很快便吸引到了大批的投資者。
另外一個好訊息,卻是江南曾國藩那裡傳來的。安慶軍械所成立到現在,已經可以批次生產槍彈了。尤其令人興奮的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