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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也沒有責怪苗婉儀。只說同為姐妹,不用講究這些虛禮。”

朱宜修輕笑,“看來這位甘婕妤倒是寬厚。”

“娘娘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事情能逃得過娘娘慧眼。”

“你啊,梳頭手藝不見漲,嘴皮子功夫倒越來越利落。”朱宜修嗔了繪春一句,這丫頭不及剪秋穩重,還愛說些小女孩兒的呆話,道,“現在說什麼都還為時尚早,再看看吧。反正再怎麼鬧也與本宮無關。”

“可不是,娘娘只管看戲就是了。”繪春偷笑,道,“說來皇上也真奇怪,不是想著大小姐麼,倒也沒見他守身如玉。”

一句話叫朱宜修忍俊不禁,拿在手裡的簪子不慎掉到地上,磕掉了一片玉石葉子,繪春忙蹲下拾起,滿眼心疼,“是奴婢的不是,多嘴叫娘娘最喜歡的瓊花簪子跌壞了。”

“罷了,不過是個裝飾,拿去叫人修補好便是。”朱宜修不在意的揮揮手,道,“你剛才那話實在新鮮,守身如玉?你何時看到過皇帝守身如玉了?”

“娘娘說的是,奴婢聽說書的講紂王寵愛妲己,也照樣封了別人當皇妃呢,偏大小姐只怕還以為皇上迎她入宮後只和她一個人過日子了。”繪春撇撇嘴。

“這例子舉得不好,你沒讀過幾本書,以後少亂用典故。紂王乃亡國之君,當今聖上可不是,仔細被人抓到把柄治你個誹謗君上之罪。”

繪春嚇得一激靈,道,“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朱宜修用手指點點她的腦袋,揭過這一茬。

甘婕妤的忍讓令苗氏越發得意,竟欺壓起比她位分低的湯良娣來,內務府按例送來新進宮妃嬪的賞賜,每人兩匹織花錦緞,珠釵四支,苗氏徑自挑走了鮮亮奪目的那些,只留下了成色不佳的給湯良娣。湯氏雖是二等爵的長女,卻生母早亡,繼母待她平平,雖未虐待,卻也沒什麼情分,一貫忽視下來養成了她謹小慎微的性格,也不敢多和苗氏爭執,只在背地裡抹眼淚。

宜修得知此事,眼下後宮無主,宮務皆由她掌管,立時叫人補了一份上等的送去給湯良娣,賣個人情給她,也好叫湯氏記在心裡,這一世宜修不打算搶她的兒子,但也不想平白多個對手出來。

天氣漸漸炎熱,太后不耐在宮內待著,玄凌是個孝順皇帝,便傳旨帶了太后前往太平行宮避暑,各宮主位也都隨駕。

宜修被安排在茗沁軒,與端貴嬪所住的雨花閣不過百米之遙,串門十分方便。

安頓下來後,端貴嬪打發吉祥來邀宜修一塊去賞荷。

一行人行至湖邊,遠遠傳來女子哀哭求饒的聲音,端貴嬪最聽不得哭泣,當下就微微皺眉,道,“好好的賞景之樂被打擾了,是誰這麼不懂規矩?不知道太后也在行宮內最需要清靜麼?”

“想必是哪個下人犯了罪在受罰吧?”朱宜修也納悶是誰這麼高調,罰人也不挑地方。

“娘娘,瞧著像是苗婉儀的人……”藉著角度的方便,眼尖的繪春嘴快的回道。

朱宜修和端貴嬪相對一眼,這個苗氏還真是驕橫,當宮裡沒人了麼。

跟在後頭的吉祥忽然輕聲說道,“皇上從湖另一邊兒過去了。”

玄凌在水綠南薰殿待得鬱悶,便趁著傍晚涼風出來走走,哪知沒走多久就聽見哭泣之聲,比那樹上的蟬噪更讓人生出炎熱之感,當即便命人不得聲張一路過去,正好見到苗婉儀在責打侍婢,問清後得知原因很簡單,打碎了她的珊瑚手釧。因寧安郡主一事玄凌對驕縱的女子格外厭惡,見那侍婢頗有兩分姿色,哭得梨花帶雨,白淨的手臂被打得皮開肉綻,對苗氏的惡感更深一層,當即下旨將她禁足在煙爽齋閉門思過直到回宮。

苗氏經此一事,消停下來,也失了寵,往日受她欺壓的低位妃嬪各個拍手稱快,連朱宜修也注意到一貫膽小的湯良娣眉間也多了份自在,看來苗氏當真是人情世故半點不通。

此後太平行宮內安然無事,玄凌時不時的派人去朱家與柔則書信互通,情誼更深,立後的準備也急鑼密鼓的開展起來。同時後宮內他也不忘隔三差五的翻牌子,畢竟多子多孫才是皇家之福。

朱宜修的昭陽殿成了他光臨最多的地方,但多是和宜修說些關於柔則的話題,還問了許多兩姊妹的童年之事,宜修打起精神應付,在府中朱夫人從來不讓柔則與她多接近,姐妹倆一年說的話還不到十句,哪來什麼趣事可言。不過是胡編些半真半假的湊數,玄凌還聽得津津有味,讓宜修對他的情分逐日遞減。

乾元二年九月十五,玄凌大婚。這一天行冊立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