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像是不怎麼願意說,他的嘴唇掀動了一下,然後才很勉強地道:“它的確害了一些人,它用它漸漸恢復了的智慧,去影響人的思想活動,那和催眠術有點相仿,被害人自然是‘中了邪’,可是那沒有用,完全不能將貓和人的地位掉轉。”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才道:“看來,那時的人,並沒有冤枉貓,貓的確是和邪術有關的。”
張老頭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白素又問道:“張老先生,你認識這頭貓,已經有多久了?”
張老頭對這個問題,多少又有點震動,他道:“我是自小就認識他的,或許是他感到,如果他不和人有溝通的話,他永遠沒有機會改善他的處境,所以他找到了一個小孩子作朋友,那小孩子就是我,那時,他的智力至少已恢復了一成那已經比地球人聰明,進步得多了,我和他在一起幾十年,所以我們之間,已完全可以交換相互間的思想了。”
我和白素都沒有說話,因為在那樣的情形下,我們實在不知該說些甚麼才好。
我們沉默著,張老頭又徐徐地道:“自從我可以明白他的意思之後,我就知道,他唯一希冀的,就是回去,回到他原來的地方去!”
我揚了揚眉:“當然他不是想帶著貓的身體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張老頭沉默了片刻,才道:“是,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需以來的時候的同一方式,脫離貓的身體離去。”
白素道:“你一直在幫助他,但是,你們,也一直沒有成功!”
張老頭難過地搓著手:“是的,我們沒有成功,我們已經知道如何才可以回去,但是,有許多困難,我們無法克服。”
我有點吃驚,因為根據張老頭的說法,他和那頭貓,一直在進行著一項工作,這項工作的目的,是要使那頭貓的“靈魂”和身體脫離,使那頭貓的“靈魂”能夠回到遠離地球、不知道多麼遠的地方去!
這種工作,是地球上任何科學家,想都未曾想到的事,而他們卻一直在做著。
而且,聽張老頭的口氣,他們在做的這項工作之所以尚未完成,並不是全然沒有頭緒,而只不過是遭遇到了若干困難而已!
單就這一點而言,張老頭和老黑貓,在思想範疇上,在科學研究上,已經遠遠地將地球人的科學進展拋在後面了。
我覺得手心在冒汗,忍不住問道:“你們用甚麼方法,在展開這種工作?”
張老頭有點不安,他好像在規避我這個問題,又像是在為他自己推卸責任,他道:“一切方法全是由他提供的,我只不過動手做而已。”
聽到了“動手做”,我心中又不禁陡地一動,立時問道:“張先生,你在你的住所之中,不斷敲打,就是在‘做’這項工作?”
張老頭顯得更不安,他不斷在椅子中扭著身子,然後才道:“是。”
我立時又道:“有一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要請你原諒,有一次,我曾偷進你的住所,開啟了一隻大箱子,看到那大箱子中,有一隻盤子,八角形,一半釘著許多小釘子,你在做的,就是這個東西?”
我一面說,一面用手比劃著我所看到過的那個八角形盤子的形狀和大小。
張老頭顯得更不安了,但是不多久,他像是下定了最大的決心一樣,挺了挺身子,道:“是!”
我不禁笑了起來,張老頭剛才講了那麼多,他所說的話,雖然荒誕,但是我是一直相信宇宙間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發生的,所以也還可以接受,但是,他說那隻八角形的、有一半釘滿了小釘子的盤子,可以使那隻貓回到原來的地方去,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實在是太兒戲了,不可能的事!
我一面笑著,一面道:“張先生,那是一隻甚麼魔術盤子?上面釘著一些釘子,有甚麼用?它看來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怎可以完成你所說的,如此複雜得難以想像的一件事情?”
張老頭搖著頭:“衛先生,請恕我不客氣地說一句,別說是你,就是將全世界所有第一流的科學家集中起來,也不會明白的,因為地球上的科學知識實在太低,低到了無法理解這個裝置的複雜性的程度。”
我聽得他那樣說法,自然大不服氣,但是不等我再開口,張老頭又道:“舉一個例子來說,手電筒,那是何等簡單的東西,但是手電筒如果在一千年之前出現,那時候,集中全世界的智者來研究,他們能夠明白手電筒是為甚麼會發光的原理麼?”
我將所要說的話嚥了下去。因為想到人類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