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貪汙一案時,其中,根據揚州府的一個幕僚師爺供詞,此案有涉及江寧府織造衙門,兒臣以為,此事由皇阿瑪聖裁為妥,請皇阿瑪示下。”胤禛言語含糊,卻抓住了關鍵,就“織造衙門”幾字出口,激得康熙爺半立起身子前傾。
“子清?”康熙難得這般沉不住氣。
胤禛當然知道,康熙爺脫口而出的“子清”二字,正是時任江寧府織造曹寅的字。曹寅,年幼時便是康熙侍讀,聽說與康熙感情深厚。而當初康熙爺的帝王路,起初風雨頗多,鬥鰲拜、平三番等等,歷經幾十年,曹寅的確是忠心耿耿,讓康熙甚為寵信重用。
“皇阿瑪,揚州府貪汙案,計銀三百三十萬兩。”胤禛沒打算讓老爺子鬆口氣,“兒臣昨日去戶部瞭解,國庫存銀僅一千三百萬兩,今年兩廣旱情嚴重,不止稅收減免,怕是艱難時還要國庫撥款賑災。”就一個意思,國庫空虛,銀子沒有,貪官可恨,罪責必究,不容姑息。
“你剛說……國庫還有多少?”這下子,康熙來不及思慮曹寅牽扯貪汙案的事,老爺子倒是十分期盼,是朕老了,聽錯了。
可惜,胤禛十分鎮定從容地重複了剛才的話,意思是,您來沒聽錯。當然,康熙不知道的是,胤禛這“一萬三千兩”的數字也都是十分保守的估計。
聽著老四不曾改變的話語,康熙一時間感到十分無力,其實,這該是可以預料的,畢竟這些年來,大舉發兵征戰,國庫缺銀早已是個事實,然而,每次不都是解決了糧草兵需問題?每次不都是出兵得勝揚我大清國威?這該是個天下盛世啊!
“你……”康熙的話哽在喉嚨口,他很想嚴厲地斥責老四一通,卻發現這個兒子跪著,腰桿挺直,就像是一座山,如此挫敗感,康熙心裡是明白的,卻一直拖延著不肯承認,“你……你先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胤禛起身退步,卻正在康熙嘆氣之時,頓住了腳步,再次抬頭去看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兒臣先把揚州府的案子結了?至於江寧織造,稍後再定?”四爺一旦發起狠來,可不會輕易收手。話說,康熙爺對付兒孫時,下了狠招,不在少數,胤禛覺得,兒子也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康熙深深看了老四一眼,剛才情緒波動太大,情急之下難免有些思維錯亂,但康熙爺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敗了,否則,面對這麼些對著皇位“如狼似虎”的兒孫,老爺子哪還能有骨頭剩下?圕 馫 闁 苐
“就依你的意思辦吧。”將球踢回給老四,不說怎麼辦,難題留給老四,康熙覺得心煩,卻又不得不感嘆,沒想到這個老四平日裡不聲不響的,還真會有炸毛的時候?是為了弘暉小子?
“炸毛”?這般形容,也虧得康熙爺想得出來。
胤禛躬身應是,這才告退離開,隱忍成性的四爺,哪裡會不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總之今日一計,可算是旗開得勝。
至於,江寧府的曹寅?哼!有膽子敢貪,他胤禛就有法子將貪官一個個的整死,哪怕是得了老爺子寵信的老臣親信又如何?皇阿瑪,是老了,心軟了,那就讓曹寅在江寧織造府再多蹦躂一些時日,該還的時候總會到的。
“喲,老四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被皇阿瑪訓斥了吧?臉色這麼難看。呵呵,要說你也不小了,還惹皇阿瑪生氣……”胤礽在宮門口遇見胤禛,頗有些陰陽怪氣地搭話,仗著兄長的身份,老二在眾兄弟間,依舊是一副儲君的架勢,自以為是、自視甚高,這些性子在太子位的時候不足為奇,而如今,怕是不識局勢了。
“臣弟只是向皇阿瑪回稟刑部的差事,請求聖裁,如何成了二哥口中這些話?您貴為親王,理應謹言慎行,作為兄長,更該為弟弟們做出表率,也能讓皇阿瑪少憂心些。二哥您說,是嗎?”怪了,向來鐵面沉默的老四改性子了?說話這麼不掩飾,夾帶著棍棒刀槍地一股腦衝著胤礽去,直把理親王說得愣神了。
四爺不是沒脾氣的。
四爺心眼不大的,四爺脾氣可以是很大的。
真應該是第一回撞見老四這般姿態,胤礽實在難以相信,老四胤禛會這般駁斥自己,“你……老四……你……”不禁伸手指著胤禛,卻不知該如何表示情緒,胤礽是真的懵了。哪怕是廢太子醉落魄那會兒子,老四也從不曾給自己臉色看,為何今日?
胤礽又想起近日老三胤祉那揚眉吐氣的囂張模樣,覺得心中更堵得慌,難道真的連老三老四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嗎?好哇,你們既然不念兄弟情,也就別怪本宮,老大胤眩�皇嗆芾骱β穡肯鶯Ρ竟��僱�胍�竟�奶�遊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