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雲侯並沒有募兵的命令。”
蒼虎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看著笑眯眯的老餘。
“蒼虎兄弟,莊子上的後生想為國家效力,這也是人之常情嘛。況且侯爺那邊肯定也需要人手,上陣父子兵嘛。鄉里鄉親的總比外鄉人牢靠些,聽說墨家死了幾個人,還不是人手不夠鬧的。
況且,昨天匈奴人打了勝仗版賞了那麼多東西。鄉親們也看的眼熱不是,都是一個莊子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知道那些匈奴人的賞賜是一刀一槍掙出來的。這些個後生也想去混個出身,蒼虎兄弟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如何?”
“蒼虎叔,俺一定好好打仗聽侯爺的話。”
“蒼虎叔,你就帶俺們去吧,俺要掙錢娶媳婦。”
“蒼虎叔……”
很顯然,這些莊戶們的後生已經做過了充分的思想動員。毅然決然的扔下鋤頭,準備拿起刀子開始自己的人生新起點。
“後生們,不是俺拿捏你們。戰場不是好上的,那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營生,你們乾的了麼?”
蒼虎有些擔心的問道。
“乾的了。”
後生們的聲音出奇的一致,這多少讓蒼虎有些意外。無奈的蒼虎只得帶著五十名手無寸鐵的新兵蛋子,和新打造的十輛大車上路,他不知道的是一個白色的身影溜進了一輛大車裡,此刻正齜牙咧嘴的嚇唬後生們不準出聲。一個後生剛張了一下嘴,便被拍了一個滿臉花,將要出口的話被生生拍進了肚子裡。
蒼家三兄弟在同一天上路,回來的卻有早有晚。最先回來的是蒼鷹,他的身後還跟著一支兩千人的隊伍。為首的是一個面板黝黑的老漢。
雲嘯的大營現在是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冬日裡的天氣陰沉沉的。大白天也沒有一絲陽光,道路兩邊的樹上掛滿了屍體,隨著北風不停的搖晃。大群的烏鴉呱呱叫著撲稜著膀子在天空上盤旋,山林裡經常會有綠油油的目光盯著大營,如果沒人注意便會撲倒死人的身上撕下一兩條肉來。不少屍體大腿上的肉已經被啃的乾淨,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整個場景詭異到了極致,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地獄之門。
大營裡面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圍攏著火堆坐著,如果你仔細看便會發現他們十個人便會被綁成一串。正用樹枝串著乾硬的饅頭放在火上烤熱,一口饅頭一口雪的往嘴裡填。
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座人頭堆成的金字塔讓人毛骨悚然。北風吹過的時候,陣陣風聲好似鬼鳴啾啾。
二十幾頭犍牛被匈奴漢子們扒的精光,都是扒皮的好手,牛皮一張張的摞在一旁。解肉刀翻飛之下,一頭犍牛便成為了一堆互不關聯的牛肉塊。
大塊的牛肉被扔進大鍋裡煮,一盆盆的鹽巴辣椒被倒進鍋裡和牛肉一起煮。牛肉的香味飄出去老遠,守備聞著肚子便開始叫,不過一看到路旁的白骨,便再也沒有進食的**。此時便是給他龍肉,恐怕他也吃不下。
偷眼看看身邊這位年輕的侯爺,還是那副白淨的臉膛,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可是守備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比面貌猙獰的吃人惡魔更可怕。
第十七章械鬥
天與地之間是一片慘淡的黑白灰,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鵝毛般的雪花狠狠的砸向行軍的人們。每一次北風颳過,身上的熱量彷彿一下便被抽乾,樹枝上晃晃悠悠的屍體好像喝多了的醉漢,只是被墜得老長的脖子和猙獰的面孔實在是怕人。被凍的硬如水泥的白骨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走在這樣的一條路上,便是欒布手下那些嗜血的遊俠們也不禁心膽具顫。
欒布面色陰冷的看著路盡頭迎候自己的雲嘯,絲毫不懼那些個晃晃蕩蕩的屍體。
“爺爺。”欒布身後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人,將自己的馬向欒布靠了靠,顯然是對這樣的場景有些心悸。
“膽小鬼。”另外一個面板白皙的不像話的少年撇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堂兄,眼神裡充滿了鄙視。
“假……”
“好了,不要吵了。我們到了,都規矩點,這個雲侯不好惹。”
欒布制止了後輩的爭吵,催馬走向迎候在營門口的雲嘯。蒼鷹打馬來到了雲嘯的身旁,向著雲嘯介紹來人。
雲嘯看著這個大漢最大的黑社會頭子,用其貌不揚來形容真的是最貼切不過。中等的身材,小小的眼睛,如老鼠般的八字鬍,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果說有什麼與別人不一樣的,那便是那雙小還顯得特別的精神的眼睛。
“後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