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鄭重的對雪花宮主行了一禮。
雪花宮主也彎腰回禮。
頭頂已經是繁星滿天,銀月如狼牙掛在大槐樹枝頭,一道驚人的氣息從草廬裡傳出,坐在樹枝上的阿哲轉頭看向草廬,片刻後又轉過頭來,雖然心中也知道雲默和雪花宮主同處一室有些不合規矩,但雪千千和凡山河都沒說什麼,他也就更沒資格過問了。
周圍響起蟋蟀的鳴唱,於這寧靜的秋夜之中,阿哲樣靠著樹幹,打起了瞌睡,復一夜復一夜,也不知過了多少天,半醒半睡的阿哲突然睜開了眼睛。
十餘丈外的草叢中,飛出來一隻不知名的鳥兒,阿哲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多心了?現在誰還敢來劍道宗搗亂?”已經從一名無極魔宮的青澀少年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年輕人抬頭望了望天,呢喃道,“還有一個多時辰才會天亮,再睡一會兒吧。”
在普通人甚至是尋常修者眼中,靈虛境大能,都擁有大神通,比如辟穀,比如一夢三年,比如睡著時也能探查到外界狀況。
時已入深秋。
那隻驚鳥飛出草叢後,在山間徘徊了一陣,形越來越淡,最後消散無形。
而那草叢之中,緩緩走出一個極淡然的影,向著山下走去。
如果有阿哲這種靈虛境大能用神識探查,便會找到這人的蛛絲馬跡。
距離出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正是一之中最為黑暗的時候,也是人最疲乏的時間,劍道宗一片安靜,哪怕是那些個輪值的守山弟子,也趁著這會兒打著盹兒,自然也就沒人能夠發現那道影。
人影順著山道,到了西峰,拾階而上,來到一處精緻別院前,看到院中的燈光,人影頓了一頓,像是有些意外。
但遲疑片刻,人影還是來到別院之前,輕輕推開院門。
門軸緩緩轉動,或許是許久沒有上油,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打破了夜幕的寧靜。
隨著院門的推開,一陣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微弱燈光下,那人影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一名小斯聽到門外聲響,走了出來,看著來人,有些疑惑問道:“誰啊?”
光線太暗,小斯舉起了手中的燈籠,終於看清楚了來人的臉,頓時一驚,卻是有些倉皇失措:“凡,凡……”
還未等他的話說完,就有一道涼風從他脖子上拂過,一條細細的血線出現在脖子上,緊接著,小斯的腦袋整個兒脫離體,掉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
凡山河從那小斯旁走過時,那小斯沒有頭顱的屍體依然保持著提著燈籠的姿勢。
凡山河來到房中。
滿鼻子都是酒味,桌案上趴著一箇中年男子,手裡還掛著一隻酒壺,桌案上散亂著吃到一半的菜餚,醉酒男子衣服上滿是油漬。
武痴三,一峰之主,卻是有個嗜好,極喝酒。
凡山河輕聲喊道:“武峰主?”
武痴三沒有回答,打起了呼嚕。
凡山河坐到武痴三旁邊,輕聲說道:“一名靈虛境大能,卻不驅除酒意,證道渡劫飛昇多好,幹嘛非要貪戀這塵世繁華,將時間和生命消耗在這些俗物之上?酒是穿腸毒藥,武痴三你又是何苦來哉?”
到底是靈虛境大能,武痴三從醉酒中緩緩醒過來,醉眼朦朧中,看了凡山河一眼,有些意外,“凡門主,你怎麼來了?來找我喝酒麼?”
凡山河微微搖頭,“武峰主你醉了。”
“沒沒沒,我沒醉!”武痴三擺擺手,打了個酒嗝,話雖這麼說,但意識依然有些模糊,體也有些不聽使喚。
凡山河從他手中拿過酒壺,微微傾斜,香醇美酒從壺嘴中緩緩流出,變成一條線。
“哎!好好的酒,倒了多可惜!”武痴三已經有了些許不快。
“可惜?那便不倒了。”凡山河說完,就見那一條酒線竟然就這樣靜止不動,如同變成了一條冰棒。
凡山河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旋轉,那條酒線從豎直變成了和桌案平行,緩緩變成了一把劍的形狀。
依然有六分醉意的武痴三湊過腦袋,想要仔細看看這酒水化成的小劍,但下一刻,就聽到噗嗤一聲輕響。
那把細長小劍,刺入他的喉嚨之中,從後脖頸處透出。
武痴三醉意全消,整個人的意識瞬間無比清醒,死死瞪著凡山河,張開嘴,不知是想要喝罵還是呼喊,卻只能咕嚕嚕的冒著血泡,武痴三不再遲疑,形暴退,體撞飛桌案,撞穿牆壁,掠到院中。
凡山緩緩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