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車,馬車上是一具具棺材,棺材中,是那一千多名死在之前衝突中的風之王國修士。
每一個風之王國修士的右臂上,都繫著一根白布。
於是在城門,形成了白色的洪流。
雨中的行軍,顯得很沉悶,因為那一千多名死去的修士,因為那一千多具棺材,因為那人人綁束的白布,這沉悶中,又有一種悲壯的意味。
最後那名風之王國的修士走出城門後,回過頭,望向城頭。
城頭上,無數的弓弩,都對準了他。
對準了這一萬多名風之王國修士大軍的最高階統帥。
他臉上沒有悲苦,沒有憤怒,也沒有任何表。
冰冷的秋雨落在他刀削斧刻的臉上,落在他手中的長槍之上。
他猛地扯了手臂上的那條白布,綁在長槍之上。
城頭上,響起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機括聲和弓弦緊繃聲。
他猛地將手中的長槍投擲而出。
長槍刺破空氣,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在雨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陡然插在城頭,半個槍都沒入了城牆之中,白布在風中飛舞,像是一面旗幟。
那不是投降的白旗,而是復仇的旗幟。
幾乎就在他投擲出長槍的同一時刻,城頭之上,無數的箭矢如同天災蝗蟲一般潑灑而來。
他就站在秋風秋雨和這漫天的飛矢之中。
那些箭矢,在距離他體還有三尺距離時,便再也不能更進分毫。
他調轉馬頭悠然轉,縱馬奔向大部隊。
城頭上,一名劍道宗的執事制止了其餘守城修士的無謂之舉,彎腰,要將那長槍扯出來,試了兩次,卻徒勞無功。
蠻牛擠開人群走了過來,一把握住長槍槍,猛地一拔。
長槍被拔出,山一般的蠻牛眯眼看向那名匯入風之王國大部隊的人,沉聲問道:“那人誰啊這麼囂張?”
那面紅耳赤的長老說道:“那傢伙嗜殺成,在風之王國也小有名氣,好像姓白來著。”
蠻牛微微皺眉,顛了顛手中的長槍,說道:“人不咋地,槍倒是杆好槍。”
說著隨手一拋,將長槍丟給旁邊那修士,本便是體修力氣不弱的修士竟然頓時被壓倒在地。
兩名壯碩的體修連忙走了過來,艱難的抬起那杆長槍,那劍道宗的執事走過去,摸著那杆明顯造價不菲的長槍,入手冰涼,就見槍上刻著一行蒼勁有力的小字。
“風之王國·白起。”
“這些人,不能殺。”
滿是藥味的房間裡,雲默半靠在頭,看著聶千柔,說道,“風之王國的人已經離開了嗎?”
聶千柔點點頭,“如果沒發生意外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在新城百里之外了。”
雲默眼中有些黯然,說道:“儒道遵宮那些俘虜,不要殺,至少現在不要殺。”
聶千柔提醒道:“你和儒道遵宮已經成了死敵了。”
雲默說道:“我又何嘗不知?”
“那又是為何?這些人留著,終究是後患。”
“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雲默說著,腦海中又浮現出蠱門修士慷慨赴死的畫面來,神色黯然,“而且這些人沒有靈虛境大能相助,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聶千柔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雲默突然問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
聶千柔問道:“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和白小白聯手,殺了幾名儒道遵宮長老,和整個儒道遵宮徹底決裂敵對。”
聶千柔只是微微一笑,“你想說的,你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我問了也是白問。”
雲默苦笑一聲,說道:“有的話,我真的不能說,至少現在還不能。”
聶千柔說道:“沒關係的,你養好傷便是。”
雲默面有憂色,說道:“怕的就是儒道遵宮不給我時間。”
場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雨勢不知何時變大了些,落在房頂,噼噼啪啪一陣窸窣的聲響,雨水順著瓦簷流,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無數的水珠。
屋內,雲默雙眼突然亮起一道寒光,過得片刻,跪坐在他前的聶千柔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幾乎同一時刻,一個白色人影驟然拔地而起,化作一道白色驚虹,落在南城城頭。
城牆上負責城防的修士,疑惑的看著那白色曼妙影,不知為何感覺周圍溫度驟然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