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可以平安活到現在,阿爾伯特。如果那一切都沒有發生,我不會成為孤兒,我這些年也不會……不會……這樣……”
“我知道,我愛,我知道。”阿爾伯特用盡全力抱緊了她,吻著她鬢角碎髮。
失去雙親十歲幼女被帶到險惡而冷漠宮廷裡,她強迫著自己成熟起來,學著周旋和算計。如果她父母都健在,那麼至少她不用獨自一人過早地承受這些。也不用年紀輕輕就為了生存而雙手沾上鮮血。
大概是溫暖懷抱和包容語氣,讓威廉敏娜平靜了下來。她慢慢從阿爾伯特懷裡抽身。
“我想,安娜貝爾知道這個事。”她取回儲存卡,放在手心,“從一開始,她就對我十分戒備和排斥。我以前以為那是因為我分去了爺爺對她關注。現在我才明白,那是因為她在害怕。”
威廉敏娜望向阿爾伯特,笑容悽苦傷楚,“我親人,害死了我父母,而我爺爺卻還不敢聲張。阿爾伯特,這就是皇室。你做好準備了嗎?”
阿爾伯特無限憐惜地望著她,“這只是一個特例。”
“是,這事當然不能每朝都發生。”威廉敏娜譏笑著,“如果爺爺能把他處理事上半點魄力拿來處理家裡事,就不會造成這個後果了。如果我媽媽不是那麼積極和正義,也許就根本不會有矛盾。歸根結底,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友愛美滿大家族。”
威廉敏娜把儲存卡丟回了箱子裡,“非要我掌權了才肯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生怕我提前知道了,要想方設法報仇?現在因為我是女王了,我必須友愛地對待廢女王一家,來彰顯我寬容和大度?爺爺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還是在維護海因裡希大伯一家。我父親不是他親生兒子嗎?”
威廉敏娜憤怒地一腳踹在箱子上,把它踢得老遠。
阿爾伯特沒有阻止她。因為她確需要發洩。等一會兒從這個屋子裡走出去,她又會恢復成那個溫和親切女王。她積壓負面情緒,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宣洩一些。
“太不公平了,阿爾伯特,太不公平了。”威廉敏娜慢慢坐在了地上,抱住膝蓋,“我現在能做什麼?剛剛登基就發動內部傾軋,迫害前女王一家?我甚至和爺爺一樣,根本就不能把這事公之於眾!”
阿爾伯特挨著她坐下,把她攬進了懷裡。威廉敏娜背靠在他堅實而溫暖胸膛上,嚐嚐吁氣,閉上了眼睛。阿爾伯特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她額角。
女孩在他懷裡輕微顫抖著,呼吸急促,就像一隻受了傷小動物。他想抱緊她,幫她舔舐傷口,讓她安心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阿爾伯特才輕聲開口:“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都不做。”威廉敏娜有氣無力地說,“但是我也不會再施捨給他們半點仁慈了,我發誓。”
她握著阿爾伯特手,十指相扣,“謝謝……”
阿爾伯特沉默了片刻,忽然問:“薇莉,如果你早知道了,你會怎麼做?”
威廉敏娜歪著頭想了想,“痛苦和仇恨大概會淹沒我理智。我會去報仇。也許成功,也許失敗,也許兩敗俱傷。看樣子爺爺這樣作法是對,他讓我把吃虧當作了磨練。”
“我相信會有公正。”阿爾伯特說,“即使不是現在,也會是將來。”
“是。人總得有這麼一個信仰,不是嗎?”威廉敏娜淡淡笑了。她停頓了片刻,問道:“阿爾伯特,如果身處我這個位置,不是我,是阿米麗婭或者喬治安娜。你當初還會拉攏她們嗎?”
這個幾乎充滿著少女氣息問題讓阿爾伯特忍俊不禁,“相信我,只有你才能從你這個位置上奮鬥出來。如果換成她們兩個中任何一個,都早已經被安娜貝爾解決掉了吧?”
威廉敏娜呵呵輕笑起來,“你太過獎了,我勳爵大人。”
“實話而已。”阿爾伯特說,“亞歷山大陛下並沒有看錯你,薇莉。而且,漢斯博格閣下對你也確幫助了很多。”
“是,歐文……”威廉敏娜感嘆著,“他教育了我很多。有一句話,我至今記憶尤甚。‘找出遊樂園裡最厲害孩子,然後和他做朋友’。”
“很有道理。”阿爾伯特說,“你就是遊樂園裡最厲害孩子。所以我選擇和你做朋友了。”
威廉敏娜現在心情已經恢復了大半了,她笑著坐起來,轉身望著阿爾伯特,“別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麼軍校裡箴言。我可為了這句話一直崇拜著他呢。”
“你儘可以繼續崇拜他。”阿爾伯特吻了吻她手,“只要別忽略了我就好。”
“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