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查案的時候心無旁騖,沒注意到白玉堂的異常,只是一心一意觀察方靜安。
“你和李鴻發生爭執的時候,有沒有哪裡不妥?”
“不妥?”方靜安想了想,“他要撕我的詩稿,我一怒之下衝上去推他,他……他似乎有些無力?”方靜安皺眉道,“那種感覺就像,你原本用盡全力砸核桃,砸下去才發現是個雞蛋。我沒用多大力氣,本以為要和他撕扯一陣子,誰知他輕飄飄的倒飛出去,然後就死了……”
說道李鴻死了,方靜安的表情很茫然,到現在還無法接受現實。
展昭若有所思,轉身詢問李鴻臨死前,圍住他身邊的考生。
一個叫沈淵的學生道:“我們原本背對著李鴻,誰知他忽然倒了過來,我下意識往後撤,猜到身後人的腳,我回頭道歉,轉回身的時候,李鴻已經倒在地上了。”沈淵指了指腳下,“我見李鴻躺著不動,就推了他幾下,可李鴻還是沒動靜。後來大家想扶起李鴻,子敏就發現……人已經死了。”
展昭道:“誰是子敏?”
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年出列,“學生薑維字子敏,因家父是大夫,從小就學習醫術。”
展昭問話的時候,趙臻走到桌案前,踩著凳子才夠到桌面,隨手拿起參加鬥詩的學生詩稿。比起正在問案的展昭,趙臻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所有考生的小心臟。趙臻看完詩稿,又仔細檢查眾人用過的筆墨紙硯,同樣在檢查筆墨紙硯的衙役不敢招惹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見。
白玉堂被展昭忽視了,心中難免氣悶,索性過來和趙臻說話,“你找什麼呢?”
趙臻指了指幾分詩稿,“點評一下唄?”
白玉堂也不客氣,拿起第一份,“典型的應試詩,言辭規整,辭藻華麗,參加科考足夠了,鬥詩缺少靈氣,中等。”又拿起第二份,“雖然劍走偏鋒,但無病呻吟不知所謂,中下等。”
大堂裡本來就安靜,白玉堂君子坦蕩蕩,沒有刻意壓低音量,被點評的兩個考生臉色鐵青。趙臻捂著嘴偷笑,白大哥拉仇恨的本領果然犀利!點評到最後一首詩,白玉堂眉頭一皺,“詩寫得不錯,但這首詩絕非一蹴而就,修改的味道太重了。是太白樓洩露詩題,還是他犯規用了舊詩?”
這句話太重了,太白樓的老闆趕緊過來解釋,“不可能洩題,題目都是現場抽籤的!”
趙臻開啟折角的考生名字:“李鴻?”
這回連展昭都驚動了,“怎麼回事?李鴻的詩有問題?”
趙臻從凳子上跳下來,撿起被李鴻揉皺了、正躺在地上的方靜安的詩。
趙臻看了一眼:“果然是好詩。”連外行都能一眼看出好壞,李鴻輸得不冤。
方靜安紅著臉傻笑,對趙臻拱拱手,想拿回自己的詩稿。
趙臻卻搖搖頭,“別碰,碰了這個,死的就是你了。”
第103章 會試之約
天氣漸漸轉暖,愛玩愛鬧愛逛街的趙小臻又活躍起來惹~
冬天裡被裹成毛團的趙小臻,終於擺脫了厚重的毛斗篷,換上今年制的薄棉衣。上好的白色緞面,精美的繡工,頸上一圈暖融融的兔毛圓領,捂了一冬的趙小臻白白嫩嫩,逢人便帶三分笑,眉開眼笑的樣子比三月春光還燦爛,正經討人喜歡。
被展昭戲稱為'鎮國萌物'的趙小臻,最近在中老年人群中人氣暴漲,朝中的老大臣可喜歡他了,老學究們白天忙得頭暈眼花,下班回家顧不得忙裡偷閒,第一時間提溜兒孫耳提面命:“趕緊生一個金孫/重孫出來,見過皇上沒,就照那個樣子生!”
兒子孫子兒媳婦孫媳婦同時表示——咱能不能別鬧了?
其實趙小臻也沒幹啥壞事兒,就是最近往禮部跑得勤了點,又本著禮多人不怪的原則,每次去都不會空著手,都知道趙小臻嘴甜會哄人,上至禮部尚書、下至看門老劉都被哄得服服帖帖,還把頑固不化的老大臣們感動得熱淚盈眶,一群老頭拿出老黃牛的勁頭,累得苦哈哈也要超額完成任務!
其實,趙小臻天天往禮部跑,主要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會試。
會試相當於古代的高考,難易程度卻遠超過高考,考題內容暫且不論,單論住宿環境就天差地別。趙小臻去貢院裡參觀一番,回宮之後居然愁眉緊鎖,柔腸百轉無語凝噎惟有淚千行……
“學子們苦啊,這是人待的地方嗎!”
“把貢院的房子修一修,把今年的考題改一改,哎呀太麻煩了,乾脆把會試規矩都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