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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院的園林花草和亭閣臺榭,還有一溜排開的十多輛檔次不等的小車,然後才收回目光坐在自己寬大舒服的椅子上欣賞自己辦公室裡所有的擺設:空調、冰箱、音響、飲水機、保險櫃、花草盆景、真皮沙發……儘管一場大雪之後室外異常地寒冷,他自己的辦公室卻溫暖如春。看完眼前的一切,賈送歡甚感愜意地用手敲敲桌子,然後起身放杯溫開水服用補腎防衰老的保健滋補品,喝下之後用手撫撫自己的腹部,照照鏡子,摸了摸臉蛋,“發福了,臉色紅潤而有光澤,唉!頭髮卻越來越稀疏了。”賈送歡默語的同時用手捋著自己的頭髮。但他卻沒有為自己稀疏的頭髮而悲哀,反而為自己年齡感模糊的面部特徵而興奮。已到知天命的年齡了,看上去才四十出頭,給那些漂亮的女人往往造成了年齡上的錯覺。加之自已養生有道,並輸以高檔次的壯陽藥物,和他在一起的各色女人沒有不驚歎他的床上功夫和房事質量之高!想到此,賈送歡對著鏡子開心地笑了起來。記得有一次他和趙科長在一起時,他問她:“以前你是不是嫌我個子矮,眼睛小、臉又黑?”她笑著搖了搖頭。“那你為何從不主動呢?”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接著問:“你是不是跟周民科也好過?”“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家把什麼都給了你,你還用刀子捅我的心。”趙科長邊說邊捶著他,眼淚也落了下來……賈送歡眨了眨他的三角眼,掐斷了記憶的思緒,從抽屈內取出上千元一斤的茶葉和中華牌香菸來只自己享用。桌子上放著的普通茶葉和香菸只是用來擺設和招待。

慢慢地呷著香茗,緩緩地吐著煙霧,微閉著眼睛想眼前單位的人和事,這是賈送歡除了開會和出差每日必做的功課。

原本以為在單位可以一統江山。周民科已被打翻在地並踩上一隻腳(他還為此而在心裡譏笑周民科,當初周民科沒把自己置於死地而自食其果,活該!),其他幾個有頭腦敢作敢為敢說話的科長和分廠廠長(包括馬宏楠在內)逐漸都被聽話的唯他之命是從的人所代替,財務科和供應科已被他牢牢地抓在手裡(事實上他就是這兩個科的科長),原來和他作過對頭的異己分子逐漸都被髮配到髒、累、苦、險的崗位上去上班,快要退休的黨委書記經過自己的一翻操作早已成了擺設和空架子。當地政府各部門的負責人和附近村莊的支書村長他一概採取不理睬的政策(誰讓你們當初和周民科打得火熱而把我賈送歡涼在一邊?),就連當地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也把他們不放在眼裡(我賈送歡麾下的單位是省屬單位,我也和你們一樣是正處級,再說,我大學時期的不少同學在省政府各廳擔任要職,你們地方上何以奈何於我?),何況自己上任以來市場一年好似一年,加之國家對自己主宰的特殊企業(生產特種鋼材)予以財政保障優惠政策 (企業幹部套用公務員的工資制度由國家財政負擔),一切都顯得輕而易舉和意想不到的順利。特別讓賈送歡感到開心的是原先那些巴結討好周民科的人現在像條狗一樣爬在自己的腳下搖尾乞憐。每當此時,賈送歡總是以和藹可親的面容和他心中的可惡人物話長話短地拉家常,使乞憐者感動得手足無措;當乞憐者巧妙地以示悔改之時,賈送歡總是以博大的胸懷用一種不計前嫌的口吻反過來給乞憐者以安慰,並言及自己也有不足之處,使乞憐者羞愧得無地自容;末了,賈送歡對乞憐者的前途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將餡餅高高掛在空中,給乞憐者以誘惑和希望,但卻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當乞憐者走出他的家門或辦公室後,賈送歡會非常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近來,隨著天氣的寒冷,賈送歡的內心世界先於自然界而開始下雪,自大權在握以後一種從未有過的悲涼之感鋪天蓋地般朝他襲來。前兩天自然界的一場大雪在滌汙蕩垢的同時又滋潤了萬物,而他內心世界的大雪並未洗刷他的靈魂,而是“冷”得他直打哆嗦。外面世界的大雪已停了,而他內心世界的雪仍在下個不停。“誰呢?是誰寫的告狀信?平時並無突出表現的馮哲何以如此大膽地在職工大會上公開提問,使自己難以下臺?”賈送歡猛地站起身來,狂躁地在室內踱來踱去。“媽的,大風大浪都過去了,就憑你們幾個搖搖扇子想把我吹倒,做夢去吧!”他又“嘿嘿”冷笑了兩聲坐在椅子上抽菸喝茶,但卻無心翻看秘書早已放好的各類報表、化驗單和報紙。

“咚、咚、咚……”不知誰在敲門?賈送歡頓挫了下道:“有啥事下午再來。”

前一陣子省廳工作組的調查和馮哲在職工大會上的提問,使賈送歡不再像以前那樣自我感覺良好,而是整日無法平靜下來,惱人的思慮總是揮之不去,好像患了頑固性咽炎一樣,一時無法根治。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