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王溥和韓通三人出了紫宸殿後,三人回到樞密院的官署之中,三人面色都很難看。坐定後屋內只剩下三人,範質遲疑的說道:“兩位大人,說句不該說的話,陛下病體違和,若真是就此駕鶴西去,將來繼位的便是大皇子了,但如今大皇子只有七歲,此前換了四朝了,向來都是主弱臣疑,此刻陛下詔各方重將入京,便是想穩定軍心,只是京城殿前軍和侍衛軍的統將關乎將來國家安穩,不知道陛下會如何安排了。”
王溥點點頭說道:“如今駙馬爺名義上掌著殿前軍都檢點一職,位高權重,但此刻在西京,這殿前軍都檢點一職算是懸空著,侍衛司在韓大人手中掌握,這一點可以放心。變數最大的還是在殿前軍啊。”
範質皺眉道:“假若是 駙馬爺回來了,重掌殿前軍,以他的聲望,又是陛下的妹夫,想來輔政首腦便會是他,駙馬爺又有李重進、向訓等人為羽翼,若是由駙馬爺主政,確實是順理成章之事,趙匡胤和徐皓月二人雖然也是手握重兵,但都比不上張永德的聲望啊。”…;
王溥驚呼道:“若真是如此,駙馬爺內掌京城殿前軍兵權,外結李重進、向訓等節度使,又為輔政之首腦,朝中誰還能和他抗衡?”
範質一拍大腿道:“我所憂慮的便是在此,駙馬爺聲望太高,又有兵權在手,廣有羽翼,若再受輔政顧命,便是誰也制他不住的了,到那時他真的有個三心二意卻如何是好?”
韓通一直不說話,忽然說道:“我等只需按陛下旨意行事便可,其餘的自有陛下會安排的。”
王溥急道:“韓將軍,陛下此刻病重,難保不會昏沉亂命,我等為人臣子的,便要替他想得更加周全些,趁著現下還有轉圜餘地,向陛下進言,若真到了木已成舟的地步便無可往回了。”
韓通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範質說道:“這樣吧,如今要想剋制住張永德,就得分其兵權,若是能有合適人選取代駙馬爺出任殿前軍都檢點一職,便可保京城無虞。趙匡胤也是出身殿前司的軍將,雖然戰功顯赫,但聲望卻不及張永德,想來尚做不到一呼百應,將來也不可能一枝獨大,此刻他駐節宋州,離京城也不太遠,先派人詔他進京,張永德那邊,咱們晚上半日再送出訊息,張永德從西京洛陽趕來定會比趙匡胤慢上許多,這樣陛下便能先見到趙匡胤,我等也好遊說陛下,更換殿前軍都檢點人選。”
韓通沉聲說道:“你們為何不考慮徐皓月?”
王溥搖搖頭說道:“幽州太遠了些,也不知道徐皓月能不能趕到,若是先讓張永德進京,便是大勢已去,將來要想朝政平穩,就非要另有其人分其兵權,否則張永德權柄一重,必生禍亂來。”
韓通沉吟片刻道:“就按二位大人的意思辦吧,但願我等今日所謀沒有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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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將軍夜引歸
天邊的彤雲翻翻滾滾的壓了過來,順州城東的沽河(今潮白河)之畔,一隊千餘人的白甲軍騎兵正沿著沽河向北出巡,為首的正是白甲軍劍字營的都虞候陳子劍。小;说;网;首;发;更;新;
自從柴榮南返之後,白甲軍得到詔命擴充軍伍,徐皓月便重新增加了兩個營號,一個是趙順平的平字營,另一個便是陳子劍的劍字營。這兩個營和月字營一樣,都是騎兵營,各有五千餘騎,都裝備了上次繳獲的契丹良馬,不過白甲軍的盔甲暫時未能運至幽州,這兩個營便都穿了遼軍御帳親騎的上好鋼甲,只是外面罩了白衣戰袍,以作分辨。
而營中兵士都是從幽州、涿州等州縣的漢軍中募集,南人乘舟,北人行馬,這句話看來不假,幽雲之地的漢軍不少人都是弓馬嫻熟,加上趙順平是真定人,又在家鄉招募了不少精壯百姓入伍,很快兩個營的兵馬便招募齊了。除了招募的百姓新兵還在幽州訓練之外,漢軍入伍的新兵都被陳子劍、趙順平帶著上了戰場,他們差不多都是老兵了,缺少的只是勇氣和實戰而已。
連日來,月、平、劍三個營的騎兵四出,和耶律休哥等部遼軍騎兵追逐廝殺,雙方互有勝敗。昨日白甲軍大軍兵出幽州城,到了順州城南下寨,今日陳子劍便領了千餘騎出巡城東,搜尋遼軍騎兵的蹤跡,保證今日在攻城之時,城南沒有遼軍騎兵的騷擾。
出巡近十里地之後,天邊的烏雲鋪天蓋地的從西面壓了過來,看來便有一場秋雨要來,陳子劍抬眼看了看沽河那茂密的蘆葦河灘,眉頭皺了皺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