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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薛大夫花白的鬍子抖了抖:“燕將軍?哪個燕將軍?”

慕寒扶額嘆道:“您說還有哪個燕將軍?”

原縱清楚地看見薛大夫的眼中放出了惡狼見到獵物一般的光芒,那麼大年紀的人了,渾身激動地顫抖起來,彷彿手舞足蹈似的。

“金龜,銀龜,銅龜,鐵龜,都給我滾進來!”

四個身著九宮格花紋的年輕小童從帳外排成一排進入,金銀黃黑四色的衣服穿在身上,配上前胸後背九宮格的花紋,真的就像是把烏龜殼背在身上。

薛大夫意氣風發,“都給我準備好傢伙,大刑……哦不,大力伺候。”激動的唾沫星子濺了慕寒一臉。

原縱森森地打了個冷戰,忽然覺得,燕領躺在那白色平板木上,胸口插著劍,四肢平放。怎麼看起來那麼可憐……像一頭砧板上待宰的魚。

可是薛大夫已經在用行動催促他們趕緊出去了,他拉出屏風,四個童子從櫃中取出藥引刀具,每個人手上都排了二尺長的板,正熟練地從那有無數個抽屜的高大櫃子裡拿東西排在板子上。一套從小到大的十幾把刀具,十幾瓶比酒杯大不了多少的藥罐,還有各種規格的紗布針線,原縱咂舌,這是治病呢?還是開水陸道場呢?

薛大夫用神醫一般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原縱和慕寒臉上緩緩掃了一圈,不等他開口,兩人知趣地同時拜道:“有勞大夫了。”然後轉身走出。

薛大夫在後面提點:“至少四個時辰後再給我進來,別傻乎乎地隔空來問我什麼時候會醒,今天醒不了!”

原縱和慕寒走出軍醫帳,一隊兵士站好陣勢排在軍帳前,他們的衣甲與普通軍士不同,黑色底紋,銀綾細甲,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裡,從眼神到戰靴,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壓迫。沉默而鋒利,這是天朝獨一無二的鋒甲軍,歷盡戰火熬煉,鐵血殺伐。

而眼下站在門前的,無疑是鋒甲軍的精銳,跟隨燕梁的貼身近衛兵——燕字營。

那種沉默壓迫得氣都喘不過來的感覺,一瞬間,原縱和慕寒兩位有內功的人,感到了空中那森然又巨大的氣場,就彷彿腦後被千針刺上。

這就是燕梁的麾下精銳,這就是天朝大將軍的壯威。

燕領受傷的訊息傳得這麼快?燕字營趕來的速度簡直是驚人。

這時候,大將軍的馬,從兩邊分開的燕字營中間馳來,軍神永遠都冷著那張被沙場打磨得粗糲的臉,下馬,迎面走來,不帶感□彩地吩咐站在軍帳大門口的原縱和慕寒:

“慕少卿,原公子,讓一讓。”

那聲音說不上輕蔑,只是透著冰寒攢心的意味。

燕梁掀簾進入帳中,聽見薛神醫先是氣急敗壞地嚷:“不是叫你們別進來了都給我滾……”

說道一半沒了聲,帳中寂靜得可怕。

慕寒低聲苦笑道:“為什麼現在,我的直覺告訴我,走為上策呢?”

原縱抱臂立在原地,淡道:“人是我捅的,跟你沒幹系。燕梁不會把你怎麼著,要找也是衝我來。”他的眼睛緩緩轉過一圈,見那些沉重而堅韌計程車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索性也靠在帳外的轅柱上一動不動。眼中悲喜無痕。

慕寒心念一動,側身道:“對了,今日的比試,是我輸了,以後那些話我再不說了。”慕寒心高氣傲,最重武德,雖然面子上不好看,可規矩也守。

原縱抬頭望天:“其實士卒的事壓下來,也挺費勁,弄不好會有兵變,你是新科武狀元,肯定擔子很沉。你讓士兵們重視實力,謹防輕敵,都是很好的。”

慕寒心下訝異道:“你,居然明白?我還以為……”

原縱的眼神依然望著天空,“我是明白的,所以不要處罰那些士兵了,出頭的事算在我一個江湖人的頭上,他們都是國家的寶貝,比我這閒閒草有用多了。“

這話聽得慕寒心裡難過,他本來就是熱血肝膽的性子,拍著原縱的肩道:“你這又是何必!一開始又何必自己攬上這檔子事……“

“雖然你是為了士兵好,士兵也該明白戰場上的道理。可是,我還是不願聽到裴揚的壞話,我不是跟你過不去,只是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原縱低下頭,默默閉上了眼睛。

慕寒目瞪口呆,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亂七八糟地渡步,忽然說道:“原少俠!我跟你說,你看見我和燕公子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看原縱沒反應,慕寒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倒出來:“我父親有個義女,從小和我一起長大,說是我的童……童養媳,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