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將軍府上的侍女怎麼都不會看人眼色?磨磨蹭蹭的不說,竟還要不管禮數、盤問客人?這是哪來的規矩?
“你帶路便是。”她柳眉半豎,臉色有幾分不虞。
李副將覺得,這項家兩兄妹絕對是親生的,連帶著那種自視甚高的傲氣都一模一樣。可是你那傲氣也不能對著小將軍的未婚妻使啊!不過,小夫人脾氣真好,說話聲音也好聽。
他在心裡自動將阿沅的身份往上提了一提,從將軍的小未婚妻直升到了小夫人。
他咳了聲,義正辭嚴道:“小將軍還在等著,項副將,我們該過去了。”劉功曹和裴書佐趕緊點頭應和,“對啊對啊,我們該過去了。”
項雲嵐聞言微笑道:“兄長你快去吧,等我這邊完事了,再過去尋你。”項周陽遲疑了下,餘光輕蔑地掃了阿沅一眼,點點頭走了。
阿沅沒看見他的眼神,見重要的客人都往書房去了,留下一個不知底細的姑娘在這也不好,雖然她語氣有些衝,但怎麼說也是客人。
“丫環就該有丫環的樣子,不要以為是將軍府的,就能盛氣凌人了。”等那幾個人一走,項雲嵐就冷下臉教訓道,“我倒要和小將軍好好聊一聊府上的待客之道。”
阿沅對她變臉的技術歎為觀止,她還以為這姑娘只是心直口快而已,但這也未免太直了。就算她真是府裡的下人,剛才的態度也沒什麼差錯,就這還要去找主人告狀?
她也斂了臉上笑意,冷哼一聲:“姑娘也知這是將軍府,上門來尋管家的話,就該待在正堂裡等著。我倒不知上門做客,卻在主人家內院閒逛是個什麼道理?”
“好個刁婢,不知尊卑還要頂嘴!”項雲嵐氣得捏起拳頭,但想到這裡是將軍府,到底還是鬆開了手。不過是一個丫環而已,等她向管家說上幾句,這丫環就該被髮賣出府了,到時再看她拿什麼牙尖嘴利。
阿沅不知道她心裡的惡毒心思,正巧院子裡的小丫頭看她許久未回,追著出來給她送暖爐。她懶得再理項雲嵐,便道:“小蓮你帶這位姑娘去正堂坐著,再讓人去尋管家過去,我先去採藥。”
見小蓮答應下來,她頭也不回,徑直提著竹籃往園子裡去。
項雲嵐卻還是皺著眉,問小蓮道:“她叫什麼名字,身為將軍府的下人,竟一點都不識禮數!府上的管家就是這麼□□下人的麼?”
小蓮瞬間斂了笑意,她原是廚房的幫工,只能幫忙洗洗菜什麼的。林姑娘一來,就將她提到了內院,月錢漲了不說,平常的差事也清閒不少。姑娘話少脾氣也好,從來不端架子。眼前這人是哪家的姑娘,竟把林姑娘錯認成下人,語氣還這麼不客氣?
她不鹹不淡道:“主子的名諱我們下人不敢提起,姑娘請先隨我去正堂,我再讓人去給管家通傳。”
“主子?”項雲嵐詫異地重複了一遍,回憶起剛才的姑娘容貌,確實有幾分姿色。她在心裡冷嗤,看來不過是小將軍的侍妾而已,一個侍妾竟也敢端主人的架子,只怕小將軍也不答應!她嘴上沒再說什麼,只是暗暗打算,等兄長他們議完了事,她定要找小將軍說上幾句。
阿沅採完藥回到院子時,小蓮正好回來,一見她就告狀道:“那姑娘都沒有名帖就來尋常叔了,常叔都不認得她!”
“那她來找常叔有什麼事?我看她好像是某個將領的家眷。”她一邊將草藥分類,一邊順口問道。她還真想知道這姑娘是來幹嘛的,初看像是個巾幗英雄,為人處世卻偏偏小家子氣得很。
小蓮回憶起剛才正堂裡的尷尬氣氛,忍不住笑:“那姑娘自稱姓項,說是來幫常叔擺除夕夜宴,常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姓項?該不會就是那個軍中副將的妹妹吧?除夕夜要和她坐一塊的那個?
阿沅停下手,有些不可思議,聽常叔說起來時,感覺這項姑娘是項副將厚著臉皮要帶來的,這會兒竟然還上門主動要幫忙擺宴,項家這兄妹二人與將軍府的關係很親厚?
“常叔說什麼了?那姑娘走了?”
“常叔當然婉拒了,不過那姑娘沒走,說是要去書房尋她兄長。可書房重地,哪裡能讓她過去,常叔就讓她還是在正堂等著了。”小蓮有些不屑,“她還說姑娘您是下人呢,一聽我說您是主子,她就不說話了。”
阿沅嘆氣,她都能想像到除夕夜宴時桌上的尷尬氣氛了,讓她和這位項姑娘同席吃飯,她怕是要消化不良。略想了下,她讓小蓮附耳過來,小聲道:“你去幫我問一下常叔,府中有沒有那種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