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君,這些你怎麼解釋……”
炸堤水淹豫北的計劃失敗,土肥原賢二從徐州秘密飛回南京,剛一下飛機,回到第11軍軍部。
岡村寧次將一摞報紙狠狠的摔在他的面前。
《土肥原賢二,一個貪身怕死,苟且偷生之輩!》
《東方‘勞倫斯’的艱難逃亡之路》
《我認識的土肥原賢二——牛島滿》
《臺兒莊之敗,誰之過?》
……
第一張上報紙還配以一張醒目的照片,是牛島滿被俘後拍的,當然,這張照片是後來補拍的,但是那一身明顯不合身的中將制服徹底的擊中了土肥原賢二看似堅強的心房。
“岡村君,請你不要相信這些報紙上的東西,這些記者就喜歡憑空捏造一些東西,製造出來吸引別人的眼球。”土肥原賢二為自己辯解道。
“土肥原君,並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別人相不相信你,這上面所寫的東西一旦被東京大本營的看到了,甚至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裡,你知道這會怎麼樣,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本能的,岡村寧次還是相信土肥原賢二的,就憑他對土肥原賢二過往的瞭解,他覺得土肥原賢二不是一個貪身怕死的人。
但是有些事情.人言可畏,土肥原賢二在中國戰場上遭遇慘敗,一個精銳師團外加一個野戰重炮旅團,人員的損失,裝備的損失,這些都需要有人負責的。
如果打了敗仗不用負任何責任,那要軍法做什麼,何況,這一次戰敗的原因土肥原賢二多少是有些責任的。
有一個黯然從中國離開的人對土肥原賢二的印象十分的惡劣,那就是原來的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
因為中國戰場失利的原因,寺內壽一承擔了不小的責任,不但被召令回國擔任閒職,連陸軍元帥的位置也可能失之交臂。
魯西戰場,土肥原賢二屢次違抗命令,擅作主張,令寺內壽一本來就對土肥原賢二的印象不好,這些報道一傳回日·本國內,寺內壽一馬上就給大本營和參謀本部提意見,要求對土肥原賢二在中國戰場的指揮行為進行調查。
寺內壽一甚至找到了參謀本部的載仁親王告狀,將臺兒莊戰敗和磯谷廉介等10師團主要官佐被俘的過錯推到了土肥原賢二身上。
甚至是聳人聽聞的假設土肥原賢二可能跟中國方面有所勾結,理由是,土肥原賢二並不支擴大對華的戰爭,跟保守派是同穿一條褲子。
板垣徵四郎是瞭解戰局實情的,他同時也瞭解土肥原賢二,絕不是報紙和寺內壽一大將說的那樣不堪。
可是,現在總有人要為歸德戰敗負責,損失那麼多的帝國健兒和優秀將領,不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要平息軍中一些人的憤怒。
在第14師團和第10師團服役的軍官也有親友和故交,現在死的死,被俘的被俘,還有生死不明的,若是沒有人承擔責任,這些人的情緒該往哪兒發洩呢?
總的找人背鍋吧,還的是夠級別的,這要是死了人,找死人背鍋最合適了,問題是,死了些人,但不夠資格,夠資格的也就那麼幾個,磯谷廉介這個師團長倒是可以,問題是被俘了,還沒死,剩下的就是土肥原賢二這個打了敗仗的,又活著回來了。
別人不是戰死就是被俘,就你活著回來了,不找你找誰去?
岡村寧次桌上的電話鈴驟然響了起來,很急.促,讓人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莫西莫西,司令官閣下。”岡村寧次伸手接過電話,放到耳邊一聽,立馬一個立正,腰桿微微一挺。
“……”
“哈伊,明白了,我馬上辦理。”
電話是畑俊六打來的,隔著桌子,土肥原賢二能聽到畑俊六語氣之中的不客氣和暴躁,顯然是很不高興。
“土肥原君,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了,大本營親自下達指令,命令憲兵將您押運回國,接受大本營的調查。”岡村寧次放下電話機,嘆了一口氣道。
“岡村君,‘曇花’計劃剛剛開始,能不能讓我在中國多待一些日子,然後再回國接受調查,半個月時間就夠了。”
岡村寧次搖了搖頭。
“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總可以吧?”土肥原賢二懇求的問道。
“不行,大本營的命令是,即刻押解你回東京。”岡村寧次道,“剛才司令官閣下已經跟我明言了,不準求情,誰的話都不管用,參謀本部閒院宮載仁親王親自過問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