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一大段文縐縐的鬼話,暗自捏了一把汗。
韓湛遠半信半疑的看著睚眥,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看得睚眥心裡頭發虛。
“好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睚眥意猶未盡地吃完最後一塊紅豆酥,伸手摸了摸韓湛遠的腦袋:“記著為師方才所說的話,等到蓮花開了便再來看你。”
韓湛遠這一回非常順從的點了點頭。
躍上雲頭的一刻,睚眥才想起來忘記和韓湛遠說自己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睚眥低頭,又看見韓湛遠舞起了刀。紅而薄潤的唇緊抿,清亮的眸子裡是難掩的倔強。
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會不會又被人欺負,睚眥嘆了口氣,望了最後一眼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騰雲朝著崑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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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崑崙,早已有天帝派遣的幾位仙君恭候著睚眥。
來龍去脈聽幾個老仙君囉囉嗦嗦的說了個大概,睚眥便明白不是件小事。
天盜人如其名,狡猾鬼謀,是天魔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此次出現,行跡遍佈天魔原先各部舊址,大有重振旗鼓之意。只是不知天魔是否尚存活於世。
睚眥不敢怠慢,日夜不合眼的在崑崙四處查訪。只是奈何天盜詭計多端,所費數月依然所獲甚
少。
這日睚眥正召集了諸位仙君議事,看著滿座的仙君一張一合的嘴,就是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睚眥覺得心煩意亂,下意識將手中的長劍一拋,劍光閃過風聲刺啦,堪堪擦過眾人的鼻尖鬢髮,直直插入門口的樑柱。
方才還吵嚷成一片的議事廳中立即鴉雀無聲,眾位仙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做那出頭的麻雀,惹了面前這位天煞。
睚眥興味索然,拂袖回了屋子。剛跨過門檻就看見一人著素色長衫,負手立於一副瀟湘竹的畫前。反握的一管竹笛上幾星斑駁如淚滴落,正和畫上兩廂無別。
“大哥?”睚眥有些意外,囚牛並沒有接到天帝的任務,不知為何現下會出現在這崑崙之內。
囚牛聞言身子微動,良久才轉頭衝睚眥微微一笑:“我過來找樣東西,這幾日就要叨擾二弟了。”
睚眥笑笑:“大哥這麼說豈不是見外,二弟我這裡您待多久都行。”
時間對於長生不老的仙君來說,數百年亦不過是彈指一揮。睚眥整日既要周旋於天帝派來的一幫老古董們之間,又要探查天魔天盜,忙得腳不沾地,自然也無暇去算算時日長久。
睚眥這日一回來,便看見囚牛怔怔衝著手中竹笛發著呆。
心中咯噔一下,睚眥也只是笑道:“今日運氣不錯,總算是有了些眉目。”側頭卻看見一隻通身
金黃的小龍懶洋洋的盤在桌上的香爐蓋上。
“天帝有令,讓你暫且回去。”囚牛發覺睚眥回來,慌忙掩了落寞神情,一邊指了指那條無精打
採的小龍道。
睚眥看著那條眼睛半闔的小龍,長眉斂起,半晌忽而展顏一笑,拍著囚牛的肩膀道:“天帝老兒總算是良心發現。大哥,你要和我一塊回去麼?”
囚牛搖頭道:“不了,我的事情還未辦完。你放心,待我這邊佈置妥當,自然會回去找你。”
睚眥點點頭,心情大好。雙手籠在袖中,指尖輕輕摸索著那面輪迴鏡。崑崙仙境之內,輪迴鏡失去了法力,看不見人間景象。也不知道一別之後,自己的那個小徒兒如何了。一想到那雙墨中點碧的眸子和微微抿緊的唇,睚眥就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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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素來獨來獨往,這次也不過是給幾位老仙君留了張字條,就拈了口訣騰上祥雲。
睚眥立在雲頭,只覺得有些不對勁。
雲層越來越厚重,籠在身邊伸手不見五指,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風似乎凝滯住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靜。
睚眥面上無波無瀾,只是兩袖隨意一攏,便不動聲色的在手中化出了一團真氣。
這個陣勢睚眥五千年前曾經見過,是將雲朵按照五行排列堆積,布出陣法。雲層越厚便越是兇險,像今日這般,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脫身。
這種施雲佈陣的方法並不罕見,但是能夠達到如此之高的層次,天上地下能夠做到的,不超過十人。
“既然來了,便現身吧,天盜。”睚眥冷笑一聲,兩袖一展鼓風獵獵,手中真氣頓出,將雲層直直撕開一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龍二太子殿下,五千年不見,別來無恙?”一位身穿黑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