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姑娘的自然舉動。
但不是她的。
在早苗的腦海中,用麥克風放大了數十倍迴圈播放的,只有一句話。
【【【——哪個混帳下這麼重的手啊!】】】
“是六道骸乾的哦。”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里包恩淡淡地抬手指向正和阿綱激戰的樺根——可是那真的是樺根嗎,為什麼樺根會拿著叉子……
“包括之前的襲擊事件,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呢。”
而另一邊,頭頂燃著火焰的阿綱——雖然他看起來不像阿綱——以漂亮的一拳將對手整個抽飛了出去。早苗緊盯著在這強勁一擊下崩塌凹陷的地板,險些當場下巴脫臼砸上腳背。
……所以說,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六道骸這個名字,之前真人也懷著刻骨銘心的恨意嘶喊過,簡直像是骸殺了他全家刨了他祖墳。只是,要把這個名字和那個跑幾條街就會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樺根聯絡起來,實在有些難度。
雖說他之前確實笑得很違和地說著人類如何如何世界如何如何,但這個年紀的小孩裝二很正常,再怎麼二也不至於……
“……殺了我吧。”
少年伏在凹陷的地板上,以微弱的聲音向阿綱說道。
(……不就是打了場群架麼!十四五歲的小鬼,大不了去少管所蹲兩年的事,至於嗎成天尋死覓活的……所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漫畫就是害人,一天到晚你殺我我殺你的,多誤導青少年啊!)
早苗脫力地扶著額,她覺得自己可以據此寫一篇紀實文學,就叫《一個三好學生是如何被薰陶成不良少年的》……
“我做不到那種事。”
阿綱平淡地說出這句話後便轉過身去。看來他還有正常的世界觀價值觀,懂得熱愛生活尊重生命。
“……呵!”
然而,下一秒,方才還奄奄一息仆街等死的樺根——或許現在稱他六道骸比較合適——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自背後狠狠扭過了阿綱的雙手。
“——骸?!”
“你的這份天真是致命傷哦。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刺客會盯上你麼?就是為了要將你的全部力量激發出來再據為己有啊。”
少年嘴角浮起因狂喜而略顯扭曲的笑容。
“……辛苦你了。你可以休————唔啊!!!”
他還沒能說完最後一句拉風的臺詞,後腦勺就捱了什麼東西重重一擊,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向一邊倒了下去。
“——你先給我去休息吧,樺根君。”
身後,早苗威風凜凜地揮舞著一本磚頭那麼厚的精裝書,封面上以花哨的字樣寫著《家庭主婦必備——料理大全》。
顯然,剛才她便是掄圓了胳膊,以打死人都不奇怪的力道將這本書朝六道骸的腦袋狠狠拍了過去,其效果可想而知……
“太大意了。你以為世上只有你一個會背後陰人嗎?”
阿綱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大張著嘴反應過來——
難道說,六道骸就是被這種東西……被家庭主婦的料理大全打倒的嗎……
這是……何等的失態啊!
當然,骸的失態並沒有就此結束——儘管被料理大全拍得眼前發黑,他仍然勉強保持著神智。早苗把書甩到一邊,彎下腰雙手提起少年的領子,將他的臉猛然拉近自己,以平緩的語調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樺……我是說,骸君。就算只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這些日子來我也一直把你當朋友看。我不喜歡濫殺無辜什麼的,所以在把你往死裡揍之前,我給你時間解釋。你可以選擇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陳堂證供。”
“——現在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人被揍都是會痛的?”
“……那種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在問你知不知道啊混蛋!!”
意識到自己和對方之間存在不可逾越的交流障礙,早苗咬牙切齒地怒吼起來。
“正彥在醫院躺了一天一夜才清醒過來,滿嘴牙被拔得沒剩幾顆;恭彌最起碼有三根肋骨都斷了,折斷的肋骨一旦刺進肺裡連命都保不住,這種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所以呢?”
儘管聲音虛弱無力,骸依然仰起臉擺出一副睥睨的神色來。
“人都是無法體會自己以外他人的痛苦的……同樣的,我對於他們的痛苦,也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