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眼裡依稀有了些冷意。
須臾,姬容放鬆身子靠向椅背,開口道:“不知宋先生有什麼想法。”
侍立在側,早已看過密報的宋先生雖不明白麵前的鳳王為什麼會更在意這一句無傷大雅的話,卻並不妨礙他揣摩姬容的心裡。
心念幾轉,宋先生已經彎下了腰:“回鳳王,小人以為對方委實太過放肆!鳳王您的儲君之位是由陛下親自提議,並告了太廟稟了先祖的!縱然其貴為神子,若要質疑,也當先沐浴焚香戒齋數日,然後廣邀祭司請旨神明,方才能夠開口——可對方竟在酒宴之上隨口說出,如此與三歲孩童的玩鬧又有何異?豈可作數!”
姬容神色平靜,沒有半分波動。
見了姬容的模樣,本來心中十分篤定的宋先生不覺有了幾分遲疑。回想著姬容方才的態度,他靈光一閃,續道:“加之其對瑾王口出狂言,不見半分教養德行,小人以為——”
“好了。”姬容打斷宋先生的話。
恭恭敬敬的應是,雖被打斷,宋先生的心中卻反而有了喜悅——無他,只因為姬容雖依舊神色平靜,但靠坐著的動作卻較之方才更見放鬆,足見其多少認可了自己方才的話。
“神子的事無甚要緊……”翻著面前的密報,姬容開口。
無甚要緊?……宋先生心中一跳。
“關鍵是……”眸色轉深,姬容輕輕敲了敲桌面。
宋先生屏住了呼吸,卻並沒有聽見‘關鍵是’這幾個字後面的話——姬容並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宋先生並沒有遺憾,因為姬容緊跟著說出來的一句話:
“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下月便是祭神大典了吧?既然神子出現了……那宋先生便為本王擬一份摺子,大意是讓神子親自負責籌備大典。”
聽見這句話,雖激動於自己被姬容重用,宋先生卻依舊有所顧慮:“由那人負責?鳳王,若是那人藉機聚斂錢財人脈,那——”
“乘機聚斂錢財人脈?”姬容勾唇,露出了一抹不曾延伸到眼底的笑。
看著姬容面上的笑容,不知怎麼的,宋先生竟嗅出了濃濃的血腥味。稍一晃神,他剛要開口,就聽見姬容的聲音。
有些輕,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肅殺:
“那不是……正好麼?”
皇宮 太和殿
“聖上,您醒了。”
剛剛自午睡中醒來,羽國皇帝便聽見了自己的內廷大總管福全的聲音。
用帶著睡意的鼻音恩了一聲,羽國皇帝自軟榻上起身,由宮女服侍著蹬鞋穿衣,這才對福全說:“有什麼重要的摺子沒有?”
“回聖上,沒有。”聽了羽國皇帝的問話,福全忙道。
隨意的應了一聲,羽國皇帝緊跟著又問起了這幾日每日都會問上那麼一次的問題:“那容兒呢?可進宮過?”
“回聖上,鳳王也不曾進宮過。”福全道。
羽國皇帝再次應了一聲,只是這一次,他的聲音裡頭明顯有了幾分不滿。
聽見了那近似於‘哼’的‘恩’音,早已明白自家皇帝脾性的福全忙陪著笑道:“不過鳳王殿下倒是讓人遞了摺子上來。”
“摺子?”羽國皇帝一怔,卻還是道,“說什麼的?”
一邊說著,羽國皇帝一邊往書桌的方向走,明顯是有看摺子的慾望。
當然明白皇帝的意思,福全也不忙著回答,只等羽國皇帝走到書桌前坐好了,這才把從姬容那裡呈上來的摺子遞給皇帝,邊道:“鳳王殿下似乎是有意讓神子親自負責籌備一個月後的神祭。”
羽國皇帝心中一動,面上登時有了些不悅:“莫非限制了協助籌備的人?”
“這倒不曾,鳳王只是建議籌備的所有人只向神子負責。”福全忙笑道。
羽國皇帝面上的不悅被驚訝所取代:“只是向神……神什麼!不過一個潑皮,別一口一個神子,莫非一頭烏鴉披了鳳凰羽毛便成了鳳凰?!”
羽國皇帝突而微怒道。
“哎,是,是,是小人糊塗!糊塗!”連忙輕輕的給了自己幾個嘴巴,福全笑道。
也沒再繼續糾纏,羽國皇帝只回到了前面的話題:“你是說,容兒的意思是讓那個潑皮全無限制的負責一個月之後的神祭?”
思考了一下,福全點頭:“小人以為鳳王是這個意思。”
“恩……”沉吟著,羽國皇帝又翻了翻摺子——當然什麼其他的意思都沒有看出來——而後才道,“沒有其他的意思……之前朕似乎聽你說過